饮马轻歌之北蒙

第四七章 失踪的铁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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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输瑜看也不看,伸手抓过通红的人偶。众人齐声惊呼,有好心者担心他心智错乱,欲要伸手阻拦,却已是迟了,就连门后的孙恩也是大惊失色,只怕他的一只手就此废了。甫知被火烧得通红的人偶落入一双肉掌之中,公输瑜竟完全没事一般,不要说皮肉焦糊的味道,就连半个伤痕也没有。众人又惊又奇,一时呆立当场,仿佛看见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魔法。
    公输瑜丝毫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眼神,只是细细的把玩人偶,脸上渐渐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许久方长长叹了口气,道:“先辈巧夺天工,用心良苦,可惜不肖子孙愚钝,始终未能参透秘密所在,可恨哪,可恨。”
    柳轻歌见他毫发未损,料想人偶必有古怪。公输瑜将人偶递与他,便想也不想,顺手接了过来。只感觉触手温润至极,堪比婴儿之柔嫩肌肤,细看之下,更觉人偶眉眼清晰,栩栩如生,不由得暗暗赞叹不已。这公输家族于机关器物方面的技巧,实有鬼神莫测的造诣。
    公输瑜叫那几个铁匠将人偶继续在火上炙烤,一群人答应一声,接过人偶,自有一番啧啧称奇。
    柳轻歌压低声音道:“前辈来此半个月,可曾探查什么内情?”
    公输瑜道:“老夫的确是最先被掳来此地,后来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铁匠,粗略估计也有百人之多。此地看守极严,不允许擅离房间,有几个粗心的汉子不小心踏出了房门,都被当场格杀。不过他们对老夫倒是颇为客气,允许我出门散步,但是每次都有人从旁监视。”
    柳轻歌道:“这时是什么地方?除了土窑那里,可有其他出口?”
    公输瑜颇有些莫名其妙,道:“土窑?”
    柳轻歌点点头,道:“我二人便是跟踪押送铁匠的马车,从一个废弃的土窑潜入此地。”
    公输瑜思索了一会,道:“依我观察,这里应该是一个关押秘密犯人的废弃地牢,分天字号和地字号房。天字号房便是供铁匠引火探查秘密的场所,地字号房则是看押之人的住所,看押的人数不多,应该不超过二十人,但个个身手了得。有几个铁匠武功颇为不弱,试图逃跑,都被瞬间格杀。其中有一个人年岁苍老,精通机关术和炼金之道,我也仅仅见过一面,应该便是这里的主事之人。至于你所说的土窑机关,想必也是出自此人的手笔。”
    柳轻歌似乎有些不甘心,道:“前辈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公输瑜惨笑道:“我醒来的时候便已身陷此地,想必和那些铁匠一样,被人装在木桩里面当货物一样运进来。不过此地既为地牢,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出入口,只怕你们进来的土窑便是唯一的出口。”
    柳轻歌不禁暗暗有些着急,黑斗篷严密看守之下,他和孙恩或许可借对方外出之机悄悄潜出去,若想带一百来号铁匠全部脱逃,却是万万不能。况且对方曾言及三日之后不管有没结果,这些人都将被灭口。倘若三日之内黑斗篷都待在地牢中,他二人也根本没机会混出去搬救兵,只怕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完全之策。抬眼去可能孙恩,后者摊开双手,也是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为今之计,便唯有硬闯,想办法制住主事之人,胁迫黑斗篷不得妄动,或许可借土窑的机关全部逃出去。
    二人移至门后,与孙恩合在一处。柳轻歌简短说明自己的想法,孙恩细细听完,很快摇了摇头,道:“此举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一举制住主事之人,倘若失手让对方逃脱破坏机关的话,只怕我们都要被活埋在这地牢之中。”
    旋即,又自我否定,道:“合咱们二人之力突施偷袭的话,相信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够逃掉。”
    言语之间,甚为自信。却也间接承认柳轻歌的身手不在自己之下。
    三人决定冒险一搏。行动中的每一个环节几经推敲,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最终确定了行动方案。公输瑜谎称已发现人偶的秘密,引诱主事之人进入房间,柳轻歌和孙恩假扮铁匠,混入人群之中,待主事之人靠近火炉,二人出其不意制住对方,趁机胁迫其余部众不得妄动,从而放出一众铁匠出逃。即便主事之人不肯配合,只要不给其机会破坏机关,凭公输瑜的手段,想要操作机关出逃,自也不是什么难事。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公输瑜突然大声叫门,声称已找出山河车隐藏的秘密。一众铁匠不明所以,只因他方才手抓烙铁的神奇手段,却也对此深信不疑,顿时欢呼雀跃。正此时,门外已传来先前的苍老声音“公输一脉,果然名不虚传”。
    语音未落,早有三名黑斗篷破门而入。当先一人步履轻健,未见丝毫老态龙钟之相。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胸口绣着一个大大的火焰,似乎代表某种身份地位的象征。那人一把推开众人,奔向炭炉旁边,只因他脸上戴着面罩,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显然也是颇为激动。孙柳二人眼见机不可失,一左一右,分袭那人肋下两侧。眼见便要得手之际,那人忽然身体后仰,堪堪避开左右两侧的袭击,双脚发力,整个身体呈一个奇异的角度倒飞而出,孙柳二人一击失手,那人身后的两名黑斗篷立生警觉,怪叫一声,斜扑过来。柳轻歌暗叫一声“糟糕”,掌中不留情,运足十层气力,击向其中一人。那人嘿嘿怪笑不止,竟是不闪不必,伸出双掌,迎向柳轻歌。但闻嘭的一声,双掌相击,柳轻歌只感觉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击中,差一点喘不过气来。再看时,那人却如断线的风筝,直撞向先前倒飞而出的老者。老者避无可避,飞起右脚,将那人踢飞。正此时,孙恩袖中一线白光激射而出,直钉入老者左膝。老者身在半空,左脚点地,再无可借力之处,一声闷哼,软软委顿在地,柳轻歌飞身上前,点了他浑身几处穴道。孙恩脸色苍白,一条手臂软软垂下,肩膀上五个指痕清晰可见,正有鲜血不断渗出。攻向他的那名黑斗篷则是匍匐在地,颈部被利刃割开,早气绝多时。
    电光火石的瞬间,两人身亡,两人受伤,这一战实在惊险至极。他们虽然细细考量了每个环节,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就连负责护卫的两名黑斗篷也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绝顶高手。若非突施偷袭,想要制住对方,只怕难如登天。虽然侥幸,好在擒住了主事之人,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如何胁迫其他黑斗篷不得妄动,顺利打开机关。孙恩虽然受创,好在伤势不重,敷了些金疮药之后,已无大碍。一众铁匠目瞪口呆,满脸惊恐之色,有两个反应快的,隐隐猜到一些眉目,主动上前拖了黑斗篷的尸体,藏于角落阴暗处。其他几个人立马回过神来,上前扶了老者靠墙坐下,顺势关上房门。
    房间内炉火正旺,不时发出噼啪的火焰迸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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