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被吵醒后,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瞧见了正在与儿子说话的万宁。
她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然后伸手推了推丈夫余安。
余安似乎十分疲倦,梁氏推了他好几下,他才惊醒起来,然后一脸懵懂地看了看妻子。
“怎么了?”余安闷闷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梁氏指了指万宁,对余安说道:“有客人来了。”
余安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万宁那边。
万宁起身向余安、梁氏行礼。
余驰在一旁说道:“父亲、母亲,官差已将藤竹的尸体送去了义庄。曾祖母的房间暂时被查封着,待藤竹案子破了才能再次打开。”
余安脸色晦暗,抿着唇点点头。
梁氏则抹了抹泪道:“藤竹这丫鬟虽然在祖母身边伺候,但却是我将她买回来的,她在我们余家也有些年头了,手脚勤快,为人机灵,是个好孩子。却不想,祖母仙逝还未入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造孽啊!”
万宁闻言,开口问道:“娘子刚刚说藤竹是您带进余家的?”
梁氏点点头。
万宁再问道:“那娘子可知藤竹家住何处,家中还有哪些人,她在外头……可有订亲?”
梁氏拿帕子拭泪,低声说道:“藤竹家住江林最西边的一个小村子里,她爹是个猎户,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至于订亲,许是有的。因我曾听祖母生前提过,想过两年给藤竹放了籍,让她嫁人。”
“为何要过两年?”万宁问道。
梁氏道:“祖母特别喜爱藤竹这丫头,时刻都离不了她。原本祖母是想等百年后再放,但她担心耽搁这丫头,便说若两年后她仍健在,也要将这丫头放籍去嫁人。
这事是一年前提起的,没想到祖母连两年都等不到了。所以这次白事办完,藤竹这丫头我也是准备放她出去了。”
万宁沉声问道:“那,藤竹她可知道老太君的打算?”
梁氏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祖母和她提过没。”
万宁只觉心中酸涩难受。
看来藤竹是不知道老太君的打算,要不然她不会急于想要给自己赎身,她最害怕的就是老太君死后,无人再管她的事。
只是现在不管是放籍还是赎身,她都用不上了。
低头平复心绪,再抬头时万宁问道:“娘子,请问藤竹这两日可有与你禀报赎身之事?”
梁氏愣了愣:“赎身?藤竹家要给她赎身?”想了想,说道,“她并未提过。许是祖母离世,藤竹这丫头懂事,不想这时候与我添事,所以未曾提过。”
万宁心中一动,若是藤竹还没有与当家主母提过这事,那之前她给她赎身的银子呢?
衙差仔细搜过藤竹房间,并未在里头发现这笔银钱或是银票。
那时,万宁曾以为藤竹已将银钱交给了梁氏做赎身之用。可现在梁氏并不知道此事,那这银两呢?
万宁低头沉思,屋内瞬时安静下来,直到仆从端了茶水进来,几人才又说起话来。
余驰呷了一口茶,问万宁道:“郎君来到江林有几日了,到家中也数趟,我们却还不知如何称呼,请问郎君贵姓?”
万宁勾唇浅笑:“我在家序齿第四。”
余驰深深看了她一眼,识趣不追问,只顺着说道:“四郎君这次为大伯案子而来,却不想家门不幸,也不知哪来的恶徒趁家中办丧管理不严,偷入宅院行此歹事,并还在我曾祖母生前所居屋中。
这简直让她老人家死后蒙羞,还望四郎竭力破案,捉拿歹人。”
万宁道:“破案拿凶是我分内之事,驰郎君不必客气。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驰郎君是如何知晓这案子的凶手来自府外?”
余驰一愣,随即尬笑:“我只是猜测。曾祖母生前待人和善,对下人也宽厚,我想府里不管是谁都不会在她屋中做下这等混事。所以我怀疑是外人趁这几日家中事多人杂,混进来行歹毒之事。”
汜减 b w 汜。“那驰郎君是觉得这歹人此次是专门从外面潜进府里侵犯藤竹?”万宁问。
余驰摇头道:“这……不合常理,我想那歹人是想进府行窃,却被在曾祖母房内的藤竹撞见,这才出了事。”
万宁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才说道:“也是一种可能。”
余驰吁出一口气。
别说,刚刚万宁追问了他几个问题,他还真有些紧张。
因为他发现万宁似乎是在怀疑他,所以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多嘴。
万宁问完余驰,又转而问梁氏:“娘子,我有一事相问。”
梁氏道:“四郎君请问。”
万宁道:“不知娘子和大娘子可有亲属关系?”
梁氏愣愣,脱口反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万宁笑了笑, 道:“我刚刚见娘子,觉得您眉眼与大娘子有几分相似,所以随口一问。”
梁氏道:“我和大娘子确实是表姐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您进门比她早,那她和余大郎的亲事是否也是您牵线搭桥的呢?”万宁问道。
梁氏叹道:“算不上牵线搭桥,不过也出了一点力罢了。”
“哦?您可否细细说说?”万宁继续问道。
梁氏便道:“其实也没出什么力,当年徐丽兰病故,大郎便回了家中一趟,提出要带萍儿回家来。
很巧的是,我家表妹也就是现在的大娘子随她爹到江林办事,她到余家寻我,就这样遇见了大郎。”
“一见钟情?”万宁道。
梁氏想了想,道:“算是吧,表妹当时问了我那是谁,也赞了大郎几句。后来,我把表妹多看了两眼大郎的事告诉了祖母,祖母便有心撮合他们俩。
后来大郎便开始接近表妹,最后迎娶了她进门。”
梁氏说完,瞧了眼余安,见他只是喝茶,似乎放了心,又继续说道:“其实姨父对大郎一开始并不满意,毕竟他年岁长了表妹不少,且又丧了妻还带着个孩子,可也不知道大郎用了什么法子,哄得我表妹死心塌地,最后姨父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婚后大郎也是有本事,帮着姨父把生意越做越大,自个儿也赚了不少的钱,直至后来成为了我们整个余家的顶梁柱。”
芈何 芈。话音刚落,万宁似乎听到余安轻轻发出“哼”的一声,似乎在表达内心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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