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吾所爱隔山海

    
    江北第一监狱。
    程昱跟江辰走进会见室，江辰跟里面的两位狱警打了个招呼，对方颔首点头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似乎见到熟面孔，一直保持沉默的卡尔忽然显得很兴奋，对着程昱说:“你比我想象的来得晚了些…”
    他的目光透着邪火，一个劲地盯着程昱的手臂笑。
    程昱坐下，冷声问他：“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程昱来之前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显示身体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可他昨天的反应根本无法拿正常来形容。
    最可怕的是整个过程他完全无意识并且醒过来之后那段记忆缺失了。
    “你这是询问人的态度？”卡尔语气轻蔑，故意挑衅，“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江辰眉头紧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卡尔，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
    这个狗东西，江芝因为他才刚脱离危险。他还在这颐指气使装大爷，江辰恨不得上去揍上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程昱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反问：“你想怎么求？”
    卡尔拇指摸着嘴唇，左右打量程昱，笑道：“把我弄出去。”
    他嘻嘻地笑，毫无忌惮，笃定道：“只有我能解决你的困惑。”
    程昱抱起手臂，用一种极其轻视的嘲讽目光，将卡尔看了个遍，最后，停留在他的手指上。
    卡尔皱眉，用左手包裹住断指。
    程昱盯着他的手指试探道:“你这手指就这么见不得人？想必你因为这跟断指发生过不少难忘的事情吧？”
    “……你他妈在放什么狗屁！”卡尔脸色大变，额头上青筋凸起。
    在来之前程昱去医院检查身体后顺便去看望了江芝，问了她一些关于卡尔的事情。
    江芝刚刚苏醒，整个人还很虚弱，她告诉他，卡尔的弱点是他的手指。
    不是因为残疾，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当年那件校园霸凌事件。
    那次的事情闹得很大，警察介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起恶性的霸凌事件，除了徐扬还有很多孩子遭受欺凌。
    由于卡尔未成年加上家里出面干涉，在被学校教育开除后便不了了之。
    得知真相后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实在气不过，就找了几个混社会的人教训卡尔。
    恰巧那些混混中有喜好男色的，卡尔因此在疗养院住了大半年的时间。
    他把这都归结于徐扬，这根断指更是时刻提醒他那时的遭遇。
    他后来性虐成瘾，更多的原因就是当年那件事对他造成的影响极大，因为那件事后，他的心理就有了障碍，对情事没有半点欲望，实则通过性.虐来驱散是内心的恐惧，和重振男人的尊严。
    程昱继续挑拨他最敏感脆弱的底线：“让我猜猜，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
    卡尔双手握拳狠砸在桌子上，手铐铁硬，发出震响的声音。
    他抬起赤红的眼，疯了似的，骤然扑向程昱！
    程昱侧身躲过攻击，嘭地一声，卡尔连带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卡尔头朝地，眩晕感铺天盖地袭来，最脆弱的咽喉处猛地一阵窒息和剧痛，又让他彻底清醒。
    程昱掐住卡尔的脖子，“人渣，别指望威胁我救你出去，你就等着执行枪决吧。”
    听到声响的狱警赶了进来制服住卡尔。
    卡尔胀红着脸，嘴里不停咒骂道:“你会后悔的！每当雷雨天气你就会化身恶魔，所有的人都会害怕你，远离你……”
    “最终你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大怪物！”
    江辰听着卡尔骂骂咧咧的声音整个人瞬间隔引的慌，他朝着狱警说:“简直就是个疯子。快将这个疯狗带走。”
    “阿昱，别听他的，他就是吓唬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卡尔的话听在江辰的耳里仿佛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然后落在程昱的耳里，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诅咒。
    江辰不知道，可是他清楚的记得他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就是天空响起惊雷之后。
    确实如此。
    卡尔所研究的驯兽药在注射的那一刻，听到的第一声声响，便是他体内兽性发作的指令。
    程昱被注射的那一刻恰好惊雷作响，从此，雷雨天气便成了折磨他的恐怖梦魇时分。
    ……
    云城某私人医院。
    徐扬坐在病床前，天完全黑了，病房的灯也没有开，医院外面的灯光和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屋里昏昏黄黄，影影绰绰，凑近些才能看得仔细床上躺着的人的脸。
    才不过两天，她的脸已经瘦得只剩下巴掌大了。
    还记得刚刚她踉跄着倒在他的车前，他把她抱起来时那细得差不多一手能握完的腰肢，身体轻的像小孩。
    门咯吱一声响起，助理走了进来，看见徐扬专注的望着床上的人，就连他走进来都没注意。
    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抬着靠向女孩的脸，却在快要触摸的地方停下，慢慢的描摹着她的轮廓，那样小心翼翼地样子是助理从未见过的一面。
    谈判杀伐果断，为人世故圆滑，然而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克制小心。
    这女孩一定是他心爱的人吧，助理想，不然刚才徐扬就不会看到她倒下那般失控的冲下车去。
    助理清了清嗓子示意徐扬该走了，老爷子电话已经催了好几遍了，刚才他们就是要往徐家赶，不成想在半路遇上这位小姐。
    徐扬收回手，整理衣服站起身，交代助理通知她家里人。
    随后离开了病房。
    等他们赶回徐家已是一个小时以后，徐父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继母潭莉站在一旁面露焦虑。
    “来了啊。你去劝下薇薇，她从小最听你的话。”徐父朝徐扬示意，脸色略显疲惫。
    这两天徐薇薇被关在家里，手机被没收，她以绝食反抗家里的自作主张，在不经她同意的情形下擅自替她办理了退学。
    徐母谭莉有苦难言，要是换作正常人绝食一两天还好，可是……
    如今薇薇肚子里还有一个未成形的小儿，她很怕她撑不过去身体出现问题。
    徐扬从保镖手里接过钥匙，刚打开门，还没看清人，“嗖”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夹带风声就朝他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