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皇帝兵马大将军丑时之后带兵进宫,可楚怀染他们则是预计丑时之前,为什么捉拿反贼的时间如此准确?
她忽然想起楚怀染走时头盔里的那团黑漆漆的污点,她这才想起为何当时觉的奇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图腾,诡异的圆形图腾,当初曲萧然查到刺杀她母皇的刺客身上就有这个图腾。
她恍然大悟,皇帝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太妙了,她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故作头疼:“怡然,我几天身子不适,晚上就不留你吃饭了。”
赵怡然见她脸色不好,扶着她回屋:“婉言,要不找郎中来看看?”
萧婉言立即摇头道:“不用了,这都是旧病,我这里有药,一会儿让下人去熬药就行了,”
赵怡然将她安顿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萧然,送送赵小姐。”
以萧婉言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看破其中的秘密,曲萧然竟然忽略了赵怡然这个人,他有些后悔自己的粗心。
送走了赵怡然,曲萧然稳了稳心神,打算进屋迎接萧婉言的疾风骤雨,可是当他走进去时,往萧婉言面前一跪,她没有发怒,反而平心静气的问道:“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
曲萧然低着头,小心翼翼道:“是。”
萧婉言又问:“你瞒着我?”
曲萧然顿了顿,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萧婉言一气之下将桌子上的茶盏朝他摔去,碎片溅落在他的腿边,划破他支撑在地上的手:“曲萧然,你好大的本事,恐怕我都没办法提前知道这么多消息,还敢给我下迷药,下一次,是不是就该直接绑了我了?”
曲萧然惊慌失措,连连磕头:“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这天底下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萧婉言确实气愤,她气愤别人挑战了她的主权,她指着门外:你走吧,我这里留不住你这尊大佛。”
曲萧然跪着上前,可怜巴巴的看着萧婉言:“女皇,都怪我一时情急,太想将楚怀染除掉,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敢再擅自主张。”
犹记得上一次曲萧然这般求她,还是在九黎将他求走的时候,他给九黎下药绑在军营大帐里,给她难堪,那次萧婉言第一次处罚他,打入大牢将近半月,后来,他对九黎没了敌意,这种事情便也没再发生过。
其实曲萧然这个人实在不像大梁的男人,虽然是个侍人,可他骨子的强硬从始至终都没改变过,萧婉言甚至怀疑过当初将他捡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看着额头慢慢磕出血迹的人,萧婉言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紧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曲萧然你确实不像大梁的男人。”
曲萧然心中一慌,立即解释道:“女皇,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您尽快回归大梁,楚怀染他是阻挡您前路的绊脚石,不能不除。”
萧婉言狠狠将他摔到地上:“我说过,楚怀染只能我亲自杀,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这是她大梁女子的尊严,不容置喙。
她拎起曲萧然直接将他丢了出去,不给自己留一丝反悔的余地,冷淡道:“别再让我看见你。”
曲萧然就像是不稳定危险,她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安全什么时候会受到威胁,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种情况。
她舒缓情绪,需要想办法通知楚怀染,她早就知道祁九麓看她不顺眼,一旦楚怀染失势,下一个死的人绝对是她,她不能把大梁将士牵扯进这个没有胜算的赌局中。
萧婉言灵光一闪,她推开门忽略跪在门外的曲萧然,径直走向隔壁的偏院,迈进门槛。
经过几日的休养祁筱苒的脸也大致好的差不多,可是在心里她竟把这些怨恨全都添加在萧婉言的头上,萧婉言见她没有爱情的滋润,脸色苍白不少,不由开口道:“呦,夫人这是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祁筱苒一见来人,眼睛里冒出火光,她忍住要将她撕碎的冲动,冷哼道:“我不想见你,滚出去。”
恶语相向是祁筱苒的一贯作风,如果哪一天她换了副性子,萧婉言才要真的小心了,她裂开嘴角,轻声笑了笑:“怎么没了相爷的柔情你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看来夫人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从外回来的怫然看见萧婉言的身影,立刻把手里的糕点盘砸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们夫人这里。”
萧婉言讥讽一笑,抬腿一踢,将盘子踢回到怫然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主子之间插话。”
在大梁男子的脸奇迹珍贵,丝毫不亚于大周女子,怫然脸上被碎片划过,流出丝丝血迹,他捂着伤口,气急了要上来动手,萧婉言往后退一步,立即道:“夫人,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相爷丧命吗?”
萧婉言语出惊人,可凭借着对楚怀染的爱祁筱苒不敢大意,她立即制止怫然:“怫然,不得放肆。”
怫然愤愤不平,可寄居篱下不得不服从祁筱苒的命令,忍着脸上的痛退出去。
祁筱苒目不转睛的盯着萧婉言:“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萧婉言也不啰嗦,她顾忌在门外偷听的怫然,将纸条塞到祁筱苒的手里。
祁筱苒蹙着眉头,打开纸条:今夜丑时,皇宫围剿,楚怀染有大难。
看完后,没过一秒纸条迅速燃烧殆尽,祁筱苒看着凭空消失的纸条,沉下心,仇视着萧婉言:“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萧婉言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只是负责通知你,反正话我带到了,去不去随你,天色已晚,我要回去睡觉了,告辞。”
祁筱苒双手紧握着拳头,满脸憋得通红,她喊住萧婉言:“你就不担心吗?”
萧婉言转过身,故作思考:“我觉的生死有命,不可强求,担心只是徒增烦恼,索性我就听从天意。。”
祁筱苒恨恨道:“你根本就不爱他。”
萧婉言被对着祁筱苒,平淡道:“爱不爱重要吗?”
关上门,祁筱苒在屋里又杂碎了许多瓷器,萧婉言扬了扬嘴角,输出一口气,她知道楚怀染会没事儿的。
夜深,祁筱苒偷偷带着徐长里出了丞相府的大门,她并没有选择让怫然,跟着而是让他守在院子里,其实在她心里怫然只不过是个讨她欢心的奴仆,关键时候该是需要伺候自己长久的徐长里。
徐长里是个聪明伶俐的,他给祁筱苒安排了马车,待到了丑时混入皇宫,当他们赶到时,皇宫里一片混乱,祁筱苒混在楚怀染的士兵中一同进入大殿。
所有刺客都被降服,可外边又传来一阵躁动,祁筱苒故作没听见,她比楚怀染快一步上前,到了祁九麓身边,一脸担心道:“皇兄,你没事儿吧。”
看到来人祁九麓明显怔了一怔,他蹙紧了眉头:“筱苒,你怎么在这儿?”
祁筱苒回答道:“我自然是和相爷一同来救你的。”
话音才落门外的另一批将士,冲了进来,和尉迟打斗起来,而后又进来另一批人,是以祁九尘为首的翊王府的侍卫,他们将皇帝团团围住,祁九尘朝祁九麓拜了拜:“臣弟护驾来迟,请皇兄恕罪。”
当祁九尘看见面前的祁筱苒时同样怔了一怔,顺带呵斥一句:“胡闹,筱苒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进宫来。”
祁筱苒走到祁九尘身边,脸上挂着急色:“王兄,你快让他们停手,我和相爷是来护驾的,他们不是刺客。”
说罢祁筱苒走下台阶,走到楚怀染的身前:“皇兄,你快让他们停手,刺客都已经死了。”
祁九尘紧抿着嘴唇,脸上看不出神色,祁九麓也不动声色,直到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太后,太后前来,祁九麓无法继续看着,他一声令下:“全都给朕住手。”
台下一共三波人,一方以楚怀染为首,一方以祁九尘为首,而另一方则是以司马大将军为首,楚怀染明白自己中计后,眉眼闪动,目光在祁九麓和祁九尘之间徘徊。
祁九麓摆出一副孝顺的模样,迎着太后,坐到高位:“母后,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说完还怒视一眼身边侍奉的宫人。
太后扫了一眼站在大殿上的所有人,又看一眼祁九麓没有说话,她朝着祁筱苒招招手:“筱苒,过来。”
祁筱苒乖巧的走到太后身边,尽情的撒娇:“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睨一眼祁九麓,冷哼一声:“哀家若是再不来,恐怕这乾坤殿都要被人给掀了。”
祁九麓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没想到太后直接点了他,问道:“皇帝,今晚所谓何事,怎么这么热闹?”
祁九麓恭敬道:“回母后,殿中闯进刺客,他们都是来捉拿刺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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