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言叹了口气,默默走到梳妆台前,收拾完毕,换好衣服,她推开门,走出去,正看见祁筱苒和楚怀染在亭中下棋,一直以为祁筱苒只会无理取闹,竟不知她还会下棋。
萧婉言也不理会,径直走出府,既然皇宫里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她就可以继续派人去守着,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喊她,她回过头一看,是付敏敏。
付敏敏今日打扮的和往日不同,她穿了一件异域风情的长裙,头上戴的饰品也和大周不同,她仔细想着才发觉这是平南本土的东西,而且比大周的东西更适合她。
没有大周的服饰束缚着她,连走路都带风,付敏敏跑到她面前,浅笑道:“好几天没见到嫂嫂了,你要去哪儿啊?”
萧婉言回答说:“在府里闷的慌,出去走走。”
她这才注意道付敏敏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若是她记得不错,就是那天将付敏敏救于马车之下的男子,他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温润如玉。
他的目光随着付敏敏的一颦一笑所动,萧婉言看在眼里,不由的问道:“你看你,认识了新朋友也不知道给我介绍介绍。”
付敏敏这才想起,她一拍头:“你看我都给忘了,嫂嫂,这是巴图乌,巴图乌这是丞相夫人。”
巴图乌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特殊,她朝巴图乌笑了笑,又把付敏敏拽到一旁,小声道:“他不是本地人?”
付敏敏解释道:“巴图乌是平南的人,现在是平南的大将军,厉害吧。”
平南的将军?萧婉言疑惑道:“你们本来就认识?”
付敏敏点头道:“巴图乌是我儿时的玩伴,后来我到了大周便和他分开了,这次见面也算是缘分吧。”
萧婉言这才明白为何之前,在祁九钺面前她能带着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男子离开,远次如此:“那上一次他救你也是你们提前设计好的?”
付敏敏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道:“算是吧,本以为我能借此让祁九钺对我多看一眼,谁知道他不仅不在乎,反而对我破口大骂,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嫂嫂,我也想明白了,世上那么多歪脖子树,我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付敏敏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把放手说的如此轻松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萧婉言委婉的问道:“敏敏,你没事儿吧。”
付敏敏自认为自己已经学会了移情别恋,而且使用说的十分熟练,她无所谓道:“嫂嫂,你可别小看我,从前我就太把祁九钺当回事儿了,现在没了他我感觉空气是那么新鲜,阳光是那么美丽,我为什么非要盯着他一个人呢?又不是没他活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可萧婉言还是听出了一股伤感的意味,她也不好把巴图乌晾在一旁太久,于是找个借口离开:“你能这么想我也替你高兴,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时间长了。”
付敏敏转身离开,萧婉言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喊她一声:“敏敏。”
付敏敏转过头来,只听萧婉言又补上一句:“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比所有衣服都好看。”
萧婉言的这句话在她心里仔细过了一遭,她浅浅一笑,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后心中瞬间坠了一坠,喜欢一个人太累了,为祁九钺的改变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萧婉言看的出来,付敏敏真的对祁九钺动了真心,可是他们在一起只会让付敏敏失去原本的开心,平南最近被皇帝派去的士兵守的严实,一点儿风吹草动先传到祁九麓的耳中,她想这兴许就是付敏敏放弃的原因吧。
按照原本的规定付敏敏长大后,到了该婚嫁的年龄就可以回到平南,想来巴图乌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萧婉言在大街上闲逛,觉得付敏敏情路坎坷,可回想,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自己一颗心都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心中惴惴不安,却依旧不想回府休息,之前曲萧然一番话让她琢磨几许,她屡屡救楚怀染于水火之中,虽然嘴上说着恨他,可是与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在她心中楚怀染确实占据了不一般的位置。
萧婉言左思右想,觉的自己的确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她这才明白从前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男男女、女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知晓自己的心意却还是要杀了楚怀染,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这件事情不能再缓了,否则凭借她的心软,无法预料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萧婉言进去百花坊,房间里,怫锦已经等了许久,还有一旁候着的曲萧然,一看萧婉言走来,他期盼的抬抬头一双眼睛满是小心翼翼。
萧婉言故作不去看他,和怫锦走到桌前,怫锦拿出地图放在桌子上:“女皇,已经得到消息,不日大梁的人就会原路返回,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机会,不然在等下一次就难了。”
祁九麓才抓到刺客就将凤如仪放走,说明他很清楚那些刺客不是大梁的人,可是据她所知那些人都是死士,从打斗再到被抓,他们全都服毒自尽,祁九麓根本没有审问他们身份的机会。
萧婉言不禁怀疑:“我怀疑大周皇帝已经知道来刺杀他的那些人不是大梁人,而且他想要借机扣住大量的人,只是没想到昨晚失手了。”
昨晚的事情怫锦也有所耳闻,祁筱苒夜晚回宫,连太后都惊动了,好在太后是维护祁筱苒的,这才让皇帝的
计划扑个空。
可是凭借萧婉言对祁九麓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一次没有抓到祁九尘,他一定不甘心,说不定又在密谋下一次的计划。
萧婉言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时拿不稳主意,她犹豫道:“你派人盯紧皇宫,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杀了凤如仪,到时候不管谁来我们都照杀不误。”
怫锦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从进入百花坊到走出来,萧婉言的目光从未落在曲萧然的身上,怫锦出来相送,她犹豫着想要替曲萧然求情:“女皇,曲萧然的事情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萧婉言犹豫道:“曲萧然的性子太过莽撞,他不适合继续呆在我的身边了,你既已选择让他呆在你这儿,就看好他,别让干扰我们的计划。”
怫锦,知道萧婉言的性子,也不多说,只是拿出一个瓷瓶:“女皇,我知道您让曲萧然离开肯定有道理,可是我相信她不是会背叛您的人,这个瓷瓶是他交给我的,他原本想等事情过去后再交给您,可是现在只能由我转交了。”
萧婉言接过瓷瓶,深深看一眼:“他什么都和你说了?”
怫锦摇摇头:“他只是说从未生过背叛您的心思,他只想让您更快的回到大梁。”
对于曲萧然的衷心萧婉言当然不相信,可是就怕他被有心之人利用,萧婉言还是没有松口,让曲萧然回来,她只是让怫锦看好他,而后回到了相府。
是夜,楚怀染也没回来,她独自一人在屋子里看着从怫锦哪里拿回来的瓷瓶,瓶子十分简单,颜色纯白,没有其余的杂质,打开后里面是一株干花,颜色娇艳欲滴,可是没有香味儿。
她以前似乎在大梁的古籍上见过这种花,这是西域奇花名叫石花,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可是仅仅都是在花朵刚折下来,保存鲜度的时候才有用,这种花往往放在竹子里保存,是西域最好的杀人利器。
萧婉言不动声色将瓷瓶盖好,放到柜子上的铜匣子里,走出屋子。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酒壶,一边看着悬挂在空中的月亮,一边品着酒中刺激喉咙的辛辣,一旁已经摆了许多空酒壶,横七竖八的没规律的摆放着,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出皎洁的白光。
从前,萧婉言酒量浅,十分不喜欢这种刺激头疼的感觉,可是如今她竟觉得这是她唯一可以找到慰藉的方式,看着手边放着的四、五、六个酒瓶,拿在手中的酒杯依旧稳当,看来她酒量见长,简直可以和千杯不醉争上一争。
不知过了多久,楚怀染回来了,他一身凉气走到萧婉言身边,见到他萧婉言愣了愣,摇摇晃晃的起身,迷糊着双眼道:“你回来了,来,跟我一起喝,我们一醉方休。”
萧婉言脚下踉跄几步,楚怀染赶快去扶,却被萧婉言按住胳膊,她自己稳住身形,又拿着酒杯放在楚怀染手里,笑了笑:“我没事儿,你不要太小看我,我的酒量好着呢,一点儿不谦虚的说我可是千杯不醉。”
真是不谦虚,楚怀染还从来没见过萧婉言这副模样,他在身后护着,生怕萧婉言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他扫过桌上的空酒壶,又看着萧婉言手中即将空了的酒壶,蹙了蹙眉头:“婉言,别喝了,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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