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灵月,你还不相信我吗?”缪素拉了拉灵月粉色的衣角,笑意盈盈,又说,“白承瑾是权倾天下的太子,东宫的储君,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
“而我呢?一个微不足道的平民百姓,他怎会与我在一起呢?”
“可是…”灵月垂下眼睑,清澈的双眸闪了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灵月看得明白,太子殿下对晚素姑娘非同一般。否则她这般身份微如沙砾的奴婢,又如何能惊动当朝太子,亲自下旨将她放出浣纱苑?
“好了,你就别担心了。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便是天大的好事。”
“等过了后日的花神节,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太子府!”
她定定的看着灵月,握了握灵月的手,湛黑的眸透过一片水雾闪出坚定似铁的光。
若是从前,灵月不敢轻言离去,但如今经过了浣纱苑的事情后,她决意追随晚素。
她去哪里,灵月便在哪里!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太子府守卫森严,咱们又如何离开?”灵月忧心忡忡,“还有奴婢的父亲母亲…”
灵月担心的不止是如何离开太子府,她更担心的是她的家人会不会被牵连。她一个人,不管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惜。
但她的家人甚为无辜,若平白受了无妄之灾,她怎能心安?
沉默了片刻, 缪素略一沉吟,涩声道:
“灵月,你的父亲母亲已在京城生活多年,盘根深种。如今年岁也日渐大了。”
“百行孝为先,不能因你我而受到牵连。”
“不!”灵月知晓缪素何意,坚定地摇了摇头。
“奴婢在浣纱苑最孤立无助的时候,是主子在奴婢黑暗的世界中点亮了一束光芒。”
“从那时起,灵月便决定日后若有机会,定要追随主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灵月都不怕!”
“灵月…”缪素心尖猛地震动。
灵月突然灵机一动,说道: “主子,或者咱们去求太子殿下?奴婢看太子殿下对主子心思特殊,说不定…”
“不可!”缪素凝眉正色,“他是不会放我们出府的。”
从一开始缪素便有种直觉。直觉告诉她,他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太子府。昨日,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他,果然,他拒绝了。
她曾想见他当面辞行,却阴差阳错地被他的美妾银睿雪挡在了门外。
他救了她,而且不止一次,她心存感激,相处的日子中 ,她承认,她动了心…
那股莫名而无法控制的异样感觉,让她着迷,心跳加速,甚至恐慌…
所以,她不能再继续留在太子府。她怕,怕她会彻底爱上白承瑾,爱上这个危险的男人,爱上…一段注定飞蛾扑火的感情。
“我有一个好办法。”缪素玲珑剔透的眼珠骨碌碌一转。
“什么办法?”灵月问道。
“过几日你便会知晓。”缪素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
冀北山,广漠的夜空上,淡淡的薄云似烟似雾,悠然飘飘而过。
一座精致的竹制小室中,头戴枯木形状发簪的老者望着清朗的月色,双手合拢间升腾着一颗羊脂玉旗子,周身紫光韵涌,精致繁复的纹理如同水波一般流转,自掌心处缓缓向上,然而流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师父又在推演?” 话音刚落,白承瑾极轻地脚步缓缓踏在草地上。冰蓝色的长袍淡逸的像一副水墨画。
他低着头,宽大的袍帽遮住了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晚风鼓得他脸上的袍帽微微震颤。
帽边被扬起了一个角,几乎可以看到他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
蓑羽鹤瞪着它那双玛瑙似的红色小眼睛,机灵地探视四方,一旦发现疑似危险情况,便会忽地飞起来,飞到别处去四处瞧着。
衡虚老人的推演被打断,不得不调息收工,从口中吐出一股浊气。
转瞬间,衡虚老人已坐于兰亭下,白承瑾随风而至。
衡虚老人把羊脂玉丢入旗笥,“徒儿所来何事啊?”
闻声,他清远的目光从蓑羽鹤转移到了衡虚老人的身上,极美的丹凤眼,幽深如一泓万年冰湖。
将酒壶放在案几上,微微扬起下颌,轻笑出声, “明日便是花神节了,徒儿特意提了壶陈年佳酿,师父尝尝。”
白玉般的鼻梁将淡青色的面具高高拱起,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衡虚老人神色一亮,打开酒盖,浓郁的酒香扑鼻, 细细嘬了一口,“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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