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也可以是圣洁的吗?只要他披上圣洁的外衣,尽管他的内心还属于恶魔,但他的身体却充满圣洁的迷惑。也许,当人们无法直接看透他的内心的时候,外表就成了别人认识这个人的凭证之一。虽说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但是有多少人难以摆脱这一点,不去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好,恶魔总是作恶多端的,即使是披上“正义”外衣这个遮羞布的作恶。
战智湛和“二膘子”这顿酒说是“喝点儿”,可二人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直喝到九点多钟,直到把“二膘子”喝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才作罢。战智湛就像一个婆婆妈妈的老婆婆,把喝得不省人事的“二膘子”托付给他的小弟,再三嘱咐“二膘子”的小弟好好照顾“二膘子”,“二膘子”小弟满口答应之后,这才踏着七拧八拐麻花步,走向自己的自行车。
“伪君子”被抓走的事战智湛一直惦记着。他和“二膘子”的酒喝到八九分的时候,又给武友义家里挂了一个电话。让战智湛遗憾的是,武友义还是没有回家。战智湛的电话都挂飞了,武友义一旦知道了,必定主动来找他。不管怎么样,战智湛总算可以自我安慰了。
找不到武友义,就无法知道“伪君子”被抓走这件事情的原委,何不再找鬼友乔十八问问?乔十八这位五更半夜的“包打听”,一定知道自己的校友是谁杀的,也会知道大案队为啥抓走了“伪君子”。只要有了线索,就可以找到杀害校友的凶手,还“伪君子”的清白。
“数学中最牢固的三角形状,在人际关系上恰恰是最脆弱的关系。”这是“避孕套”说过的一句很经典的话。话虽经典,可战智湛当时只是一笑置之。可此时比作他和武友义、乔十八之间的三角关系,却有一种另类的感觉。
战智湛打开车锁,正想像平时一样跳上自行车,却不料今儿个的酒喝得有点多,双腿不听使唤,差点摔倒。战智湛急忙双腿拿桩,站稳了,微笑着冲“二膘子”的小弟摆了摆手。
战智湛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想自己要是摔倒了,摔个鼻青脸肿的倒是不要紧。要是把这台“凤凰牌”摔坏了,岂不可惜?关键是堂堂“北侠”,当着自己手下小弟的面摔得狼狈不堪的,这事儿传出去,大伤“北侠”的脸面,好说不好听呀!那也忒磕碜了!
战智湛定了定神,又想起了“避孕套”写的一段散文,暗骂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稳当点:“生命,本是一次旅行,走过的风景,行走的岁月,爬满褶皱的脸,终将散去的灵魂,终将消逝在安与寂里。看春之燕归,听秋之雁鸣,看夏之花灿,望冬之雪飞,一切的生灵都是尘世之外的空灵轮回,若寂,若喧,若笑,若悲,苦渡,难渡。”
战智湛稳稳当当的骑上了自行车之后,慢慢悠悠的往学校方向骑去。边骑自行车边在嗓子眼儿里呼唤鬼友乔十八,想和乔十八好好唠一唠,以解心中之惑。可惜,战智湛不知呼唤了乔十八多少遍,鬼友乔十八今儿个一反常态,始终没有出现。战智湛心中暗自嘀咕:这个鬼头鬼脑的鬼家伙,老子每次叫牠一两声,牠就即刻出现了。今儿个这是咋的了?不会是去上清天上弥罗宫中听元始天尊讲“混元道果”听得入了迷,这才没有听到自己召唤吧?
当战智湛骑着自行车醉眼朦胧、离了歪斜的骑到学校大门前,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庄建红。
庄建红一见到战智湛,也是满脸的惊喜,她劈头就问:“唉呀妈呀……你这是上哪旮沓灌马……那个喝酒去了?瞅瞅你喝的熊色,站都站不住了!”
战智湛不愿意显摆去透隆市场,“二膘子”请他喝酒的事。他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转,憨憨的笑道:“呵呵……是俺二……二哥,这不是得了……得了点儿奖金嘛,俺这也替他高兴!”
“再高兴也不能往死了喝呀!你的身板儿可是我的,这要是喝得嘴歪眼斜的挎筐儿了,还不得我伺候你呀?”庄建红戳了一下战智湛的额头,犹如小媳妇一般嗔道。
“呵呵……战……战哥的体格贼拉棒,那是杠杠的。小红你不用……不用担心!哎呦……小红今儿个咋穿的贼拉……贼拉漂亮,招人稀罕死了。谁……谁这么会买呀?”庄建红的话让战智湛感觉心中热乎乎的。这时,他才发现庄建红上身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真丝T恤,下穿一件过膝的白色真丝百褶裙。这身打扮在当时那可是相当摩登,按时髦的话讲,就是贼“港”!
“我姐夫买的!这有啥招人稀罕的,别的小姑娘不是也这么穿嘛。”庄建红撇了撇嘴,似乎这件事只是小事一桩。
“娘的!小姨子是姐夫半拉腚,小红的姐夫不会对漂亮的小姨子有啥想法了吧?哎呦……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大事不妙!不会让小红的姐夫趁虚而入,给老子戴了顶绿油油的绿帽子吧?”战智湛龌蹉的想着,嘴上却说道:“呵呵……那也得像俺家小红这样魔鬼身材的小姑娘穿着才招人稀罕呀!”
“得了!得了!战哥要在这旮沓夸小红一宿呀?”庄建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战智湛猛地想起来校友在铁道边被杀一事,对庄建红说道:“小红,你没听说俺们学校的学生被杀的事儿吗?小红,你可长点心吧,听战哥一句劝,以后别这么晚出来了!”
庄建红被战智湛一吓,立刻惊恐的四处张望一番,说道:“唉呀妈呀……战哥你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晚上出来了,要是想找战哥就先打电话。”
“呵呵……小红别怕,有战哥呢!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谁要是动俺的衣服,俺就断他的手足。”战智湛满嘴胡说八道着,骑着自行车把庄建红送回家去了。
把庄建红送回家,战智湛返回学校时实在是太晚了,校园大门已经落锁。要是去找门卫开大门,除了啰哩吧嗦的登记,第二天保卫处的小王老师还得来找战智湛谈话。战智湛不愿意惹这些麻烦,干脆把自行车锁在学校铁栅栏的外面,从铁栅栏上面跳进了学校。
新月如钩,夜色凄凉,校园中一片寂静。不知为什么,战智湛心中忽然感觉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直觉告诉他,恐怕要有非常不利于他的事情发生。而且,他却无法逃避,还是格外的小心一些为妙。战智湛头皮发麻,急睁“鉴妖真睛”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鬼影都没有。
战智湛稍稍放下了心,继续往寝室楼走。刚拐过楼角,猛然发现距离他三四十米暗淡的路灯下,赫然出现了四个黑影在向前走着。忽然,四个黑影中一声轻笑,说什么战智湛没听清。他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急忙凝神倾听,心中暗想:“他娘的,莫非直觉真要应验咋的?”
战智湛的注意力一集中,立刻听到四个黑影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说二毛子,你总说这学校里的靓妞多,深更半夜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上哪旮沓找靓妞去。要我说,咱们还不如去铁道边转转,也许能碰上个把刚下火车的,整点儿零花钱儿。”
沙哑嗓音的话让战智湛心中“扑通”一跳,不由的想起了前几天在铁道边发生的校友惨绝人寰的被杀案,以及同寝好友“伪君子”被抓走的事。战智湛边蹑手蹑足的跟在四个黑影后面,别让这四个家伙落下,心中边暗想:“他娘的,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这几个臭地癞子干的?嘿嘿……老子抓了这几个小地赖子一个现行,老魏就可以无罪释放了!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件事鬼友乔十八是不是有啥难言之隐,无法来见自己?却暗地里把这三个杀人凶手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自己面前?”
这一走神,前面三个黑影又说了什么战智湛就没听清。战智湛急忙收敛心神凝神去听。
“再说上次干的那小妞儿的事儿,这才几天呀,你就不怕警察在铁道边蹲坑抓你?”战智湛心中又是“扑通”一跳,听声音应该是那个被称作“二毛子”的人说道。
那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笑道:“我说二毛子,你可比警察笨多了。嘿嘿……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咱们前两天刚在铁道边做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只有傻十三才去那儿劫道!你以为警察比你还傻呀,上那旮沓去蹲坑?除了嘚儿的呵的喂蚊子,还能得着啥呀?再说了,你没听说吗?警察今儿个晌午在这学校里已经抓到凶手了。凶手都抓到了,还蹲啥坑呀!”
战智湛趁机快走了几步,拉近了和四个凶手的距离。听二毛子没再说什么,另一个声音却奉承道:“还是小波哥见多识广。你说这警察咋那么笨呢?他们抓人就不能过过脑子,就凭他们抓走的那个挫吧子,能一个人一次杀得了俩人?呵呵……咱们都在这院儿里溜达两圈了,也没见着个鬼影,还是去铁道边吧。这就叫做‘艺高人胆大’!”
“嗯?抓‘伪君子’前儿,这几个小地赖子也在场?”战智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哇尻!我说三黑子,你先别忽悠我。我的胆子可没你的大,那天你舞舞扎扎的把那个靓妹儿杀了干啥?咱们劫财劫色犯不上要人的命,出了人命这事儿咱们不就粘帘子了嘛,你想让哥儿几个蹲笆篱子不算,都枪毙了你才舒服呀?”沙哑声音的小波哥不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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