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呀!干的正来劲儿,谁让他妈的那个小马子咬我……”三黑子愤愤说道。
听了几个小流氓的对话,战智湛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原来几天前发生的校友被杀案子是这几个小流氓干的。嘿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反正晚了,今儿个俺就拼着一夜不睡,抓你们个现行!说啥也不能让你们这帮瘪犊子再做孽祸害人,还‘伪君子’一个清白!”
四个小流氓说说笑笑的向学校后面走去。
战智湛跟在后面十分纳闷儿,这几个小地赖子这是要去哪儿呀?那里也没有门呀。继而,战智湛又恍然,想起在不远处栅栏上有一根铁条不知被谁弄坏了,人是可以钻出去的。栅栏外面是一个小斜坡,生满了杂草和柳树丛,斜坡的下面就是铁轨了。
天色很暗,几米外已是看不清了。战智湛依稀看到四个小流氓依次钻过了栅栏缺口,忽然,一个小流氓痛哼了一声。“小波哥”问道:“我说三黑子,你一惊一乍的又咋的了?”
“真他妈的倒霉!一不小心把小褂刮坏了。贼拉疼的,准刮出血了。”三黑子嘟嘟囔囔的骂道,正是那个刚才奉承小波哥的声音。
二毛子嘻嘻哈哈的奚落道:“哈哈……我说三黑子,见红了这可是好兆头,没准你既劫色又得了财。咱们……”
“哎呀!……你们快看呀,那边桥底下过来俩小靓妹!小波哥能掐会算咋的,这不来了嘛。”一个小流氓咋咋呼呼的叫道。
战智湛抬头看去,在昏暗的灯光下,果然有两个窈窕的身影背着包袱沿着铁道线走来。
“哇尻!四小子的眼睛真贼!这么黑都能瞅见是不是靓妹,没准儿是老模喀什眼的老太太呢。”二毛子吧嗒吧嗒嘴儿,冷嘲热讽道。
“脚步那么轻快,绝不会老模喀什眼的。可惜,要是有四个,咱哥儿四个一人一个,那多带劲儿……哎呀,快走吧,来火车了!”四小子正在感慨,忽然催促道。战智湛这才发现一列火车轰鸣着,黑压压的带起了一阵飓风,疾驶而来。眼见四个小流氓跨过了铁路,火车越来越近。要是被火车隔开,这么黑的天,就有可能找不到这四个小流氓了。
战智湛有些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栅栏前。只见栅栏大约两米多高,上面布满尖刺。这个高度对于战智湛来说虽然算不了什么,可以凭他的轻身功夫跳过去,但他可不愿被上面的尖刺刮到。战智湛在黑暗中找到了那处破损的栅栏,费力的挤过只能容一身材瘦小的人通过的缝隙。战智湛顺着人们踩出的小道,几步跳到了坡下,跨过了几根铁轨后,不顾一切的向对面冲去。可还是晚了,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富于节奏的旋律,沉闷而不失粗犷。车头喷出的一团白雾,罩住了柳树丛,从车底卷出的激风,吹得飞沙走石。战智湛被火车排山倒海的气势所震慑,哪里敢硬闯,急忙转过脸去,伸手护住眼睛,防止被眯眼。
忽然,在火车“轰隆”、“轰隆”的疾驶声中,隐约传来一声尖叫。战智湛吃了一惊,心中暗骂自己刚才胆儿小,没有硬闯过去,这下子被火车隔住了,只能干瞪眼。战智湛急忙凝神分辨,这回听清了,惊叫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还夹杂着哭声,好像还听到男人粗野的叫骂和苦苦的哀求声。忽然,战智湛感觉有些不对。哀求的声音分明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声音。战智湛刚才远远地望去,分明是两个少女的身影。就连小流氓也在惊喜的喊是两个小“靓妹”,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声音了?
不管是男人还是少女,既然遇到了危险,战智湛都不能不出手。几个小流氓似乎是在殴打那个年轻人,痛叫声让战智湛心急如焚,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火车驶过。好容易盼着火车疾驶而过,战智湛几步就冲过了铁路。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战智湛怒火中烧!只见四个小流氓正在围殴两个农民装束的人,其中一个已经被打倒在地。两个应该是农民携带的编织袋子仍得东一个西一个,一个年纪较大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苦苦地哀求四个小流氓饶了那个被打倒在地的人。
“滚你妈蛋,没钱就得挨削!”一个流氓似乎是被老汉央求烦了,转身一脚把老汉踹倒。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战智湛见老汉被打,不由得目眦欲裂!
“你们敢打我爸,老子跟你们拼了!”忽然,那个被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青年农民见老农民被打,情急拼命。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跳了起来,一脚踹倒一个流氓。
战智湛知道再不出手父子二人就会身遭不测,有他“北侠”在,焉能让两个无辜的农民父子惨遭毒手。战智湛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宝叔讲过“战大脚”三姑的故事,日本鬼子即将屠杀老百姓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于是,战智湛浑身热血沸腾,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住手!”
战智湛差一点喊出了“俺就是八路军,跟这些老百姓没关系!你们有啥话冲俺来!”
还好,没让四个小流氓和那父子两人认为战智湛是精神病。不过,战智湛这一声暴雷也似的断喝,不仅镇住了四个小流氓,那父子二人也停止了哀求,呆呆的望着战智湛。见状,战智湛的语气尽量放缓和些。毕竟是一对四,他不免有点心虚,能和平解决最好。于是,战智湛说道:“哎……哥儿几个不知道‘八大金刚’的规矩咋的!竟敢在这旮沓干不要脸的事儿。”
四个小流氓愣了愣,黄毛流氓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战智湛一番,沙哑着嗓音说道:“‘洪哥’是我们哥儿几个的老大。哥儿们都叫我‘小波哥’,这几个是我的仨兄弟。你少跟老子扯哩哏儿楞,我们碍着‘八大金刚’啥事儿了?”
小波哥愣头青似的话让战智湛心中无名火起,战智湛正待回答,被老汉咬了一口的“四小子”似乎认识他,急忙抢着说道:“小波哥,他就是‘八大金刚’中的‘北侠’!”
闻言,小波哥、二毛子和三黑子不由得悚然动容。小波哥匪里匪气的“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北侠’大哥,早就听说过‘北侠’大哥的大名,贼拉佩服!不过,这旮沓是‘洪哥’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北侠’大哥再能耐一个打我们四个也难,何况我们哥儿四个还带着攮子。要是‘北侠’大哥能给我们哥儿四个一个面子,你看……”
说着,小波哥拔出腰间的攮子,在手中抛了抛,然后握住攮子指着那父子俩说道:“这两个山炮不老实巴交的在家里种地,跑到咱们这旮沓来抢老子街坊邻居的饭碗。好狗还护三邻呢,我们兄弟仨也是为了维护街坊邻居的叔叔大爷们饭碗能端得住,这才替天行道把这俩山炮赶走。久仰‘北侠’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棍儿,一定会赞成我们哥儿仨的大仁大义!”
小波哥虽然年纪不大,但肯定是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的老油条了,他的话不卑不亢,既给了战智湛“北侠”十足的面子,也维护了“撞见鬼”的尊严。但战智湛哪能为他们的花言巧语所动,冷笑了一声说道:“嘿嘿……打家劫舍、抢劫杀人也居然振振有词的说成是替天行道!你以为俺‘北侠’能和你们坑瀣一气,同流合污,去欺负一对儿善良的父子吗?”
小波哥努力装出一副满脸的失望,淡淡的说道:“唉……要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们哥儿四个对‘北侠’大哥无礼了!”
战智湛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老子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许在俺学校的周围惹事儿!你们这几个瘪犊子狗胆包天,不仅胆敢祸害俺的同学,还没人性的分尸。嘿嘿……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老子逢恶必除!这是你们自己个儿找死,就别怪俺心狠手辣!”
一听暴行被揭露,小波哥先是愣了愣,接着眼睛里射出疯狂的绿光来。他牙关紧咬,嘴唇微动,从牙齿间迸出几个字来:“既然‘北侠’大哥都知道了,我们哥儿四个也不在乎大家一起上路。哼……黄泉路上有你大名鼎鼎的‘北侠’陪着,值了!”
四个小流氓手持攮子向战智湛围过来,血战一触即发。一个不慎,战智湛就有可能凶多吉少。这几个小流氓属于蛮夷之族,肆无忌惮,想杀就杀,想来就来,哪里懂什么策略。要是阴沟里翻船,被几个小流氓做了,那实在太郁闷太冤了。许多人觉得北方人实在,就是傻,这纯属心理有问题。“实在”是种性格,和智商无关。
战智湛冷冷的盯着小波哥,心中暗暗盘算着对策。其实,没有对策就是最可怕的对策。古突厥的“狼群战术”,曾让大汉数不清的军事家集体汗颜。和狼打交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心一横,发狠拼命,全当自己是死人。你不怕,他自然就怕了。打到对方腿颤,杀到对方胆寒,他就会和狗一样,乖巧的听话,任你摆布。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被打倒在地老人,突然爬了起来冲到战智湛面前,伸手拦住了四个小流氓,虽然满脸的泥土和血污十分狰狞,却大义凛然的喝道:“你们不能杀他,他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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