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剑术课,阳光还是有些炽烈,好在山道上不时有凉风拂面倒也不觉得热。此时虫声渐起,鸟鸣啾啾,偶尔山风袭来夹杂着草木的气息,如茶香般若有若无,更兼树叶摩挲特有的韵律,让人心生宁静。“下山果然要比上山快活多了”小宝不禁感慨道。
正自惬意,忽听得有人在后面急急地呼唤“桓小宝今天何事这样急”小宝回头见来人是朱林“蹬蹬蹬蹬”几步就已经到了身侧,夕阳的余晖给他的包子脸镀上了一层金红色,显得元气十足,虽然额角有细微汗珠渗出,但来人说话丝毫不气喘,心中叹道这家伙果然内功底子甚好啊!小宝眨巴眨巴圆圆的眼睛,转过身去继续前行“今天约了那个萧子午向她打听些事,所以要早些吃饭。 刚瞥见你和马威汤虬他们练剑练得那么忘我,所以我就先走啦。 ”说着边活动胳膊,“那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吧”包子脸道。“我着急地去吃饭,要是去晚了,好吃的都没啦。吃饭都不积极大脑有问题。”桓小宝无赖地说。后面的包子脸听着只是一笑,始终都想不明白吃饭跟大脑有啥关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无担心地对前面的小身板说:那个萧子午是个奇怪的人,除了贺兰幽若,也没听见她搭理过哪个女学童,凡是和她有接触过的女学童都没有好结果。在你未来泰和之前我就听说她把好几个女学童弄哭了,后来她们都默默地从泰和消失了。 桓小宝在前面听着突然来了兴致:她们离开是她们脸皮薄,不像我脸皮厚。
说罢八卦道:那她和学院里面的男弟子都应该很熟吧! 朱林摸了摸头仔细想了想“好像和司马逸楼沧他们挺熟的。”桓小宝在前面一听,撇撇嘴,道“司马逸那个家伙没毛病和谁都处的好,也没见他对谁特别讨厌或者拒绝谁的。”“桓小宝你这样说就不对啦,那楼沧怎么解释了。 ”前面的小身板兴高采烈地解释道:哈哈,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可是知道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想知道不? ”说着背着双手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时而迎风张臂,时而舒展拳脚,此时山风突然狂野起来,旁边的花草两边飞舞腰肢灵活,说不尽的惬意与欢快。朱林看着前面的小身板赶紧追上问道“桓小宝,你知道啥秘密” 桓小宝在前面狡黠一笑:“那个萧子午和楼沧人家是定过亲的,自然在这里要夫唱妇随或者说妇唱夫随,就看他们两个谁比谁强喽。”说罢哈哈大笑起来。那个朱林一听仿佛早年间确实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但他对此事倒是没有桓小宝预期的那样八卦。桓小宝见他没有反应,颇有小大人口吻道:你呀真是榆木疙瘩。那个朱林只是嘿嘿傻笑。桓小宝心想:这就是区别男人和女人的地方。不知道男人脑瓜子都在想什么,看待事物真的就有那么大差别吗? 心中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前行。
饭毕紫欣刚来,小宝对紫欣耳语几句便匆忙朝竹林的方向奔去,不想刚出门口就迎面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没啥表情的楼沧,小宝懒得解释,算着时间,萧子午该到了,要是迟到终归影响胜算。拔腿就走,没想到这个楼沧力气极大,一把钳住了自己的胳膊硬是万分也动弹不得。心想:看来还是得多加练习,哪天我一掌把你这胳膊肘给劈飞了。但还是回头挤出千层笑:楼沧你放手,我有急事正赶着呢,有事明天说。“你有什么急事? ”“说出来怕影响到你,你真的要听。”桓小宝邪邪地笑道。 “说”“是你让我说的? 我现在腹内锣鼓喧天,我实在是要去茅房一趟。”那个楼沧俊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桓小宝挣脱了之后,赶忙朝着竹林方向奔跑。心里面真想高唱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到了竹林深处,顿时觉得整个身体像小露珠般飞起来 “难怪人家都说玉簟生凉,这竹林果然是凉爽啊,以后饭后该多来此处走走.”桓小宝觉得饭后余热消散了不少,正好竹林中有座小亭子,还有座小竹桥通连。桓小宝靠着柱子刚想眯瞪一会,那个萧子午跟个鬼似得突然出现在眼前。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桓小宝笑眯眯道:上来坐会,站着多累啊。“少在我面前耍胡哨”那萧子午摸摸自己的樱抢眼神锐利而阴冷,桓小宝故意当没看见一样,继续道:你上来坐会,这样咱们谈话你我都会感觉顺畅许多。
说罢心里面不禁想:这个家伙身姿挺拔,如果是个男孩子,估计可以和司马逸楼沧他们合称泰和三雄了。见那个萧子午已经双手抱胸的坐在自己对面了,桓小宝也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平静而又严肃道:你时时刻刻那么警惕,一定是夜不能寐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次回泰和应该是为了避祸。你们楚国将要有大事发生。那个萧子午听到此处眉毛一挑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道:啥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娃娃大谈政事。 桓小宝也不恼她,继续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近日你身边的护卫多了不少,虽然泰和院规:一律不得带随从仆役。你住在副院长大人所属的宅院,凭借副院长大人的武功应该不需要那么多护卫。前日我不巧看到你舅伯欧阳浦的近身侍从匆匆而来,应该是来见你的吧。上次魏国秋收盛典,各国使者来贺,所以有幸见得你舅伯一面。桓小宝心中想:要不是你舅伯故意刁难想让紫欣出丑,我也不会印象深刻。 那个萧子午面上依旧不露痕迹道:你这个小娃娃倒是挺能编故事的,那你说说看,我们楚国有什么大事。
桓小宝继续道:你的舅伯应该是想除君侧宦竖之乱以兴大楚,实乃贤士仗义之举!五年前你们楚国大将军檀斐太傅贺兰驰密谋除宦,但机事不密反为所害。自此你们楚国宦臣欲横,朝野纲常混乱,民不聊生。你舅伯想要借助魏国兵力以匡扶正义之名一举除宦。桓小宝说道此处看着萧子午阴沉的面孔道:“其实也不必要那么麻烦。你要听听我这个小娃娃之见吗?” “那你说来我听听,要是不合我意。今日这片竹林就是你的葬身之所。”桓小宝心头一哆嗦,突然感觉有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瞧着天已经擦黑,四周无人,这些竹子都是密密地毛竹,这个萧子午没准杀人无数。又想起朱林的话来,觉得那些女孩子不是突然消失了,八成是被这个家伙暗杀了,恐怕自己真的就这样枉死,呜呼哀哉,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也没法只得继续道:宦官之祸,古来有之,君王不当假之权宠。从远处调兵遣将诛尽宦官,事必宣露,不妥。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你看如何?那个萧子午听罢似乎叹了口气,桓小宝听着,觉得这叹气似乎大有深意。
那个萧子午突然问道:你想要和我谈什么条件?桓小宝此时不敢在这黑漆麻黑的地方挑衅这个家伙,心想这个泰和书院也不真正那么泰和,但想起紫欣的事情,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勇气道:“你舅伯向你父皇提议娶紫欣为皇后,虽然表面上是逢迎你父皇的喜好实际上为了说服她爹好借兵对吧?魏国的南部与你们楚国接壤,魏军若是南渡渭水再通过大运河,再由你舅伯的部下接应就可以直达皇城。我说的可对? ”突然感觉脖子周围冰凉凉的,心中大叫这个家伙真的要杀我灭口。都怪自己计划不周全,太小看这个萧子午了。桓小宝满心的后悔自己计划不周。俗话说即使要死也要华华丽丽的,摔倒也要向上摔倒,心一横道:萧子午别给我来横的。我今日来这里紫欣他们都知道,若我不回,你也没好果子吃。如果我的计策使得,那咱们的交易算是谈成了。你既然有雄心壮志何不拿点气魄出来,放老子走。萧子午见这个小个子突然糙话起来,不禁莞尔道:放你可以,答应以后做我的随扈,如何? 桓小宝一听道:“放屁,有你这样招贤纳士的吗?这天大地大,我桓小宝这一生只为自己的心而活,你哪凉快哪待着。日后你要是不犯我,你杀人放火都与我无关。我绝对不会是你通往帝王宝座的任何障碍。你要是真有昔日龙章皇帝的气度你就放了我。”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透过疏疏落落的竹叶,将斑驳的影子投在萧子午大半张脸上,不知道为何桓小宝仿佛看到了多年后的萧子午,突然间有些说不出的惆怅,不知道是为萧子午还是为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幻影。
桓小宝匆匆跑出了竹林,一口气没断地继续奔回落霜院,然后拐到汤池那边去了。那个是依山势而建的澡堂,里面有活水温泉。天然形成的圆形小池做浴桶,星罗棋布。桓小宝找了好久总算找到紫欣,紫欣刚沐浴完,正在梳妆,见桓小宝急匆匆的过来,笑道:你的东西我已经替你拿来了,你赶紧下去洗洗。咱们自在的说会话。桓小宝脱了衣服,将整个身子缩进水里。想着刚才的情形真是心有余悸,便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个萧子午差点把我给杀了。 紫欣知道小宝素来爱玩笑便也不当真:谁敢动我们家的小宝啊!桓小宝把身子躲进水里,只露鼻孔和眼睛,紫欣见她猴着背,露出半张脸,圆圆的眼睛骨碌碌地。在池子里像水牛一样游来有去,特别可爱,噗嗤一声道:你是夏日里的牛吗?你游来游去晃的我眼花。赶紧歇歇,我问你她没有难为你吧? 桓小宝晃过神来到:她哪能难为我,起初我以为她是个疯子自恃身份作威作福,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同情她。”“看她不知道给我们家小宝吃了什么药,弄的我们家小宝也惆怅了。小宝你说来我听听”“本来 看她总是阴阳怪气的叫人不爽,但是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境况,恐怕不日将有大事发生,她任重而道远,自然不能像咱们这样可以自在做自己。”“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一个人不能选择出生,但至少可以选择怎样对待他人。”紫欣有些不屑地说。”“也许吧” 桓小宝见话题不对,想着也没必要想那么多,跟紫欣简单地讲了一下和萧子午交谈的内容。想着眼下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大半,要是不成的话,还有杀手锏。
遂恢复往常嘻哈对紫欣说:你看我刚学的生水术?你要不要来咱们试试,我觉得背上痒痒的,这生水术可以搅动水波给咱们搓背呢! 要不要来试试. 紫欣笑笑道:不了,你自己洗,我看着你。这么快你就可以施术了,真好! 我的飞天术才看了心法,觉得好艰涩难懂,不过慢慢学,日后应该可以配合我的舞技施展出来吧。桓小宝此时双腿盘坐池底,闭着眼睛,默念咒语,调动心力,只感觉水花如奔腾的小溪,来回穿梭在自己周身,觉得特别惬意。突然紫欣“啊”的一声,见小宝消失在池中,便焦急的下水去捞,只摸到一条绣着桓字的浴巾。想着这个小家伙没穿衣服这一晃去哪了要是让人瞧见该如何是好,赶忙穿好衣服四处寻找。
话说楼沧和司马逸两人平时也不大说话的人,今天刚好凑在一个小圆池里沐浴,两人遥遥相对,兴许是氛围太过于沉默,那个司马逸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楼沧道:禁地奇遇之后,虽然有五种术法,你和我都选择的是火星术,要不改日咱们再结合生平所学一较高下,如何?真想找个地方没人打搅的地方,你我痛痛快快的比划一场。那边楼沧道:好。 讲到火星术,司马逸突然问楼沧:你来泰和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很强大就行了。”司马逸笑道:原来你我所求不同啊!那个楼仓把脸上的浴巾拿下来,正打算回问,突然间水花从中心冒出,似乎要喷薄而出,两个少年一齐站起来,看到桓小宝光着上身从池底冒出来,脖子上还挂着那块玉佩,两人俱是一惊,而这一惊可不小,对于两个少年来说这是晴天霹雳古今绝无的惊吓。那个楼沧吓得把手上的浴巾朝着对方扔过去,“紫欣你干什么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两个少年穿着裤衩光着上半身,心中大叫不好,正默念口诀,调动心力想要迅速回去,两个少年赶忙坐到水里,面面相觑,正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得外面嚷嚷声传来,是那个欧阳舒和乌昭,只听得那个欧阳舒大着嗓门说着马上可以修习五行术法的兴奋事。两个少年赶忙把桓小宝挡在身后,那个乌昭瞥见两人靠的那么近心中诧异:这两人何时那样要好了?那个欧阳舒顺着乌昭的目光道 :“怎么乌兄要去那洗漱。走啊,凭他们可以洗,咱们就不能在那边洗,说罢推搡着乌昭“去去”。桓小宝急的如热锅蚂蚁,如坐针毡,想着这下完了,晚节不保。突然听得司马逸道:“乌兄,欧阳兄,今天我和楼沧有事要谈,烦请两位今天到别处去沐浴。 ”司马逸的话虽然礼貌但是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你们两个今天古怪的很”也许是澡堂太热或许是被桓小宝给吓到了,两人脸都红透了。看着二人的样子,那个欧阳舒坏笑道: 你们两个莫不是断袖.... 也许他自己也被这个猜想给吓到了,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楼沧语冷冷道:欧阳舒注意你的用词。这话可是透着杀气和威慑,欧阳舒装着满心八卦要说也不和他扛,拉着乌昭走了。
待两人走后,楼沧和司马逸同时舒了口气,转头见桓小宝已经不见了。且说桓小宝急急地调动心力,听到有女子的说话声,心中一喜,“这次对了”当她一睁眼,额滴神啊,她赫然出现在萧子午和贺兰幽若所在的浴池里,那个萧子午见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平静道:怎么,想通了? 那个桓小宝此时尴尬的真想钻到地缝里面去,只得干笑道:这个嘛,我只是觉得你们的这个浴池又大又暖,真是舒服,说罢随手拿着裹着自己的毛巾擦着额头,猛地发现浴巾上绣着一个楼字,心里猛烈地一突,赶紧捂起来, 那个萧子午见此人滑稽模样甚是搞笑,一把扯过浴巾道:“藏什么呢,你身上也没见比我们多长什么。”说罢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紫欣寻人寻的急了,央水心竹,林柔,司徒兰亭一齐来寻人,紫欣看到氤氲的热气把小宝熏得满脸通红仿佛睁不开眼一般,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猴子般无助。想着小宝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她们俩死对头的汤泉里,该是何等巧合的尬事。遂拿出相国千金的做派,礼貌的把小宝给请走了。
回去后,桓小宝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那个紫欣也是笑了一夜,这事情着实太过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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