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的边缘

    
    张岱夫总觉得有些奇怪，连那萧老头都显得神采奕奕的，这年轻的夫人不应该如此模样，难道老头子会东方的采补之术？倘若如此，倒要好好请教请教。
    那个外国妇人见张岱夫很是关注她，抬头看了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张岱夫立时看出不对，这普通人眼神带有血丝属于正常，但这萧夫人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居然是碧绿的光芒。虽然外国人眼珠有多种颜色，但这明显诡异的碧绿光芒还真是头一次见。
    餐桌上，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和宋先生等人愉快的聊天的萧伯纳此时一脸为难。刚才宋先生提出了邀他上岸，去家里做客的请求，被老头子考虑一番给拒绝了。
    他放下手中的面包，推脱道：“我在苏联，刚刚见过列宁的夫人。我到这里，也只是想见见孙中山先生的夫人。除此之外，其他的任何人我都在可见可不见之中。如今既然已经见到您了，心愿已了。况且我妻子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长时间坐船身体欠佳，我还要陪伴妻子，为什么还要非得上岸呢？”
    眼见这老头油盐不进，恐怕这事儿要泡汤，还有一大群人在岸上等着呢，杨杏佛和何先生都暗自着急。这时候宋先生机智地回答道：“萧伯纳先生，上海或许会有许多不值得见的人或者不值得见的东西，您大可以不见。不过既然您是打算趁身体尚好之时环游世界，到了上海居然不下船不上岸，这肯定不能算您到过上海，更谈不上到过华国。我邀请您和夫人一起到我的家里做客，一是为了尽地主之谊，显示我泱泱华夏待客之道；二也是为了成全您环游世界的宏大心愿，不至于将来因为没到过华国而留下遗憾！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您还有什么借口拒绝一位女士的请求呢？”
    萧伯纳被宋先生的热情而感动，同时对她的口才更是十分惊讶，赞不绝口。老头思前想后，觉得如果就此拒绝，显得十分残忍而不近人情。
    “可是，我夫人的这种情况，不宜下去活动。倘若留下下她自己在船上，孤零零的我真的于心不忍啊！”萧伯纳和夫人感情极好，平日里都是夫人照顾他的日常起居。赶上夫人有病不能下船，正应该是他鞍前马后不辞辛苦表现的时候，然而面对着宋先生的盛情邀请，却又不忍再次拒绝，一时之间很是纠结。
    张岱夫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事情猜出个大概。看着这老头不时为难地看向夫人，嘴巴里不停地说着nonono的，便知道这老头是为了夫人的身体着想，不想下船。他从吴淞口上船的时候，可是看见一大群社会名流在那里等着呢，还有很多中外记者，若是老家伙不下船，大家扑了个空倒没什么，指不定这些记者怎么编排呢。要是说华国对诺奖得主没有丝毫吸引力，萧伯纳过门而不入，丢人的就不是个人，而是整个国家了！
    想到这里，张岱夫对宋先生说道：“先生，您和他说，如果单纯因为他妻子的原因不下船，我可以帮他妻子检查一下。我怀疑这位女士不是旅途疲劳，而是中了毒！”
    一石激起千层浪，舱内听到他说的这番话的人都很震惊。杨杏佛有些怀疑地问道：“小张，你确定么？这可开不得玩笑，如是真的，可耽搁不得？”
    宋、何两位先生也是一脸关切地望着张岱夫，随即又看向萧夫人，试图找出中毒的迹象。不过这时候那个妇人已经恢复原样，除了精神不振之外，看不出一点的异常。
    萧伯纳看见大家这个模样，有些着急，连忙问宋先生，那个年轻人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这样看劳拉？
    宋先生脸色有些严肃，用很不确定的语气告诉他：“我们这位保镖觉得，似乎您的夫人是中了毒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不过他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我的上帝，这不是真的吧！”萧伯纳很是震惊，三天前夫人就有些食欲不振，他一直以为是旅途劳顿的原因，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认为多注意休息就能好起来，如今听宋先生这么一说，整个心一下子都揪了起来。“请您让这个年轻人帮劳拉检查一下，如果是真的，那么我想我需要和船长报警，还要把船上的医生找来。”
    张岱夫不是张大夫，对于病症其实并不懂，但是习武之人对于各类毒物及症状还是有所了解的。大年夜身体出现巨变之后，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草药和毒物知识，乱七八糟地塞满了整个脑海。如果不去想，这些记忆就像是放在书架上尚未阅读的书籍，丝毫不影响日常生活。然而这一丝碧绿的光芒触了脑海中的这一部分被束之高阁的记忆，与一部分知识相印证，遥相呼应，让他有了更多的熟悉感。
    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搏，现确实跳的有气无力。随后张岱夫重点检查了一下舌苔和眼底，从这两个地方都现了一丝碧绿。不但他看到了，这一次围在周围的人也都看到了，出惊讶的吸气声。
    “年轻人，你既然能够现中毒迹象，肯定会有办法救治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劳拉吧！跟着我她受了不少的苦，我还没来得及陪她过两天好日子呢，我不能失去她！”萧伯纳紧紧搂住妻子，一脸希翼地看着张岱夫。
    宋先生连忙帮他把这句话翻译给张岱夫听，张岱夫赶紧说道：“我只是有一丝的把握，不过我需要知道这毒是怎么被夫人接触到的？如果不把根源找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因为这种毒是植物之毒，解药是和它一起伴生的。”
    等到宋先生把张岱夫的话转述出来后，同样显得有些紧张的萧夫人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在船上遇到了一个神秘女人，她养了一盆我从未见过的绿色植物。我好奇地摸了摸叶子，从那之后就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