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的边缘

    
    第二天一早，张岱夫早早起来练过拳脚之后，对着老爷子说道：“师父，今日是和宋先生约好的日子，吃过早饭我便要出去。具体要花费多长时间还不清楚，师兄已经回部队，家里面您就多做做主，我让铁牛他们有事儿多请示您。”
    “放心吧，小子！宋先生的大名我也有所耳闻，你去为她做事，要机灵点，不要给宋先生丢人，也别给我丢人！”
    “师父，您这话说的，好像您这徒弟拿不出手似的。再说了，我在这法租界，多少也有些影响力不是，您就擎好放心吧！”和师父斗斗嘴，吃罢早饭，与爱丽丝来个吻别，不理会旁边苏灵素同样渴求的眼神，张岱夫坐车出，去了莫里哀路29号宋先生所在公馆。
    两位先生正在客厅喝茶，张岱夫进来之后正巧听见角落里摆放的落地钟报时，铛铛敲了五下，早上5点整，分秒不差。
    何先生笑着说道：“在西方，守时是一个绅士必备的一种品德，东方则讲求早到，像汉初三杰的张良，若不能起早，便失去了圯上敬履的机缘。不知道为何不学你这个本家，偏要学洋鬼子呢？”
    宋先生在一旁微笑不语，看着张岱夫怎么应付何先生的刁难。张岱夫从容不迫地说道：“三更灯火五更鸡，那是为了求学习艺，必须付出的辛苦。然而生搬硬套是为死读书也！我知道两位先生都有留洋欧美之经历，想必对这西方礼仪不会陌生而能够欣然接受。更何况我听说睡眠不足是女人保持美丽的最大天敌，倘若因我提前了半个小时累得两位先生苍老了容颜，哪怕一丝一毫都是我的过错，所以我踩着时间而来，只为能让美丽在两位先生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宋先生连声叫好，对着张岱夫说道：“好！小张说的好啊！你若是生在古代，必将是苏秦张仪一样的人物，可惜如今的政府信奉的是枪杆子，诡辩之术没了用武之地，实在让人扼腕！”
    何先生将杯中香茶一饮而尽道：“你们就别再互相吹捧，时间差不多，该出了！”
    宋先生有些意犹未尽，对着张岱夫说道：“小张书读的很活，人情世故懂的较多，还有一身的好武艺，这等人才政府居然弃之不用，未免有贝海遗珠之嫌，可见现在这个政府之昏暗！不过是金子总会光的，我相信小张将来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几个人出门坐了张岱夫带来的轿车，由老杜担任司机，张岱夫此时坐在副驾上，正式走马上任秘书兼保镖的职责，指点着道路，向着吴淞口开去。车到了吴淞口，张岱夫抢先下了车，替宋先生打开车门，将两位先生送到码头等候的人群处。紧接着，便寸步不离地跟在宋先生的身后，一言不。
    人群中有个4o岁左右，相貌堂堂，只是留着一撮浓密的小黑胡子的西装革履男人走了过来，与两位先生寒暄问好。看见跟在后面的张岱夫，忍不住问道：“宋先生，您身后这位是？”
    张岱夫仍旧一言不，保镖嘛，就要有保镖的样子。如果事事冒尖，样样都管，岂不失去了保镖的操守？
    宋先生看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连忙替他回答道：“这是我的一位小友，身手不凡，临时客串我的保镖，你就叫他小张好了。小张，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杨铨杨杏佛君，你就叫他杨大哥好了。”
    张岱夫连忙上前一步，握着他的手说道：“杨大哥好，我是张岱夫，请多请教！”
    “哈哈哈，指教谈不上，能被宋先生信任并且来到这么重要的场合，必有过人之处。时间不早，咱们还要登船，等有时间杨大哥和你好好聊一聊！”杨铨性格开朗，说话爽快，让张岱夫心生好感。
    几个人向码头走去，那里泊着海关的一艘迎冴小火轮，因为萧伯纳乘坐的是英国皇后海轮，吃水太深，一般的海岸都靠不了，只是停在远远的海中，更别说进黄浦江的码头。乘客要想上岸，只有通过海关所属的小火轮来轮番运输。
    杨杏佛和海关的人员很熟，因而能够带人上船迎到海轮上。因为舱位有限，只能带寥寥数人。最终商量的结果就是宋先生、何先生、杨杏佛、林语堂、张岱夫五人前往。
    小火轮嘟嘟地冒着浓烟，驶出吴淞口。前些日子一直阴雨连绵，直到今日一早才有些放晴。海上的雾气较重，船长也不敢开快，把灯光全都打开，向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皇后轮缓慢前行。
    出了很远之后，因为受海风吹拂的关系，雾气渐渐散去，英国皇后轮的庞大身躯渐渐清晰起来。这个时代受技术的限制，跨国海轮都造的非常庞大，因为需要借助巨大的体积和重量来抵御远涉重洋时面临的风浪考验。
    6时45分，小火轮安全停靠在皇后轮一侧，一行五人在船员的引领下，登上舷梯，向萧伯纳的客舱走去。张岱夫跟在后面计算了一下时间，现这短短的海程居然用去了2o分钟，不禁怀念起后世那乘坐快艇风驰电掣一般的度来。
    几个人进了客舱，一个鹤童颜，精神矍铄的外国老人迎了过来，这个人就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萧伯纳。他用英文与宋先生谈笑甚欢，因为时间尚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餐，萧先生邀请大家一起共进早餐，被大家拒绝。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大家起的都很早，若不填饱肚子，还怎么坚持等下去。
    上船的这几个人除了张岱夫之外都有留学经历，杨杏佛更是哈佛大学毕业，用英文交流不成问题，只苦了张岱夫，上学时候学的一点英文早就还给老师，现在听他们说话，简直如鸭子听雷一般，半句都没听懂。
    没什么言权的他开始耐心地打量起萧老头和他的夫人来。对于这个名人，张岱夫了解的不多，只是听说这人极度推崇社会主义模式，可以算是一个社会主义者。这个时候的萧伯纳已经77岁了，不过他的夫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就是显得有些疲惫，看起来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