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的边缘

    
    无论张岱夫的历史课学得有多么的糟糕，这800壮士守四行仓库的事迹还是听到过的。在这里购房，不用担心日本人杀进来，因为这是英美公共租界区，至于鬼子撕破脸皮闯进租界，那也是四一年之后的事情了。从这里远眺四行仓库，亲眼见证一下书本上英雄事迹发生，或许也可以为谢团副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援，也算是为国出一把力。
    “那这价格的事儿？”小护士期期艾艾地问道，要不是最近经费吃紧，中央也不会动这个房产的念头，能多卖点，前线的红军战士就能多获得一点药品和物资，多少是一个帮助。
    “按你们说的办，一切手续都替我弄好，我就做主给你们25万大洋，怎么样，够意思吧？”
    “好、好、好”，小护士连声说道。能用这个价格把这栋洋房卖出去，张岱夫确实是吃亏不少。前两年杜月笙新造老家祠堂，总共也就花费了20万大洋。这里房子上了年头，又靠近闸北，能卖上20万都是烧了高香。张岱夫随口给了25万的价格，对中央已经是够照顾的了。可惜这人既不肯加入共众党，也不是国众党，政治倾向不明。若是能加入自己这边，背靠如此财大气粗的老板，最起码活动经费不愁啊！
    过户事宜自有其他人等操办，还要对房子进行简单的改造、装修，因而不是说把钱转账之后就能搬家，最少也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入住。
    回到家中，张岱夫把小护士请进书房，替她倒了一杯香茶，然后问道：“现在说说正事儿吧，关于这个人的详细情况，无论是经历、思想，还是性格、爱好、亲朋好友关系，我都要知道！”
    路飞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慢慢地品味着苦咖啡。原本他最爱喝的是绿茶，偶尔去趟茶楼，要上一壶狮峰龙井，捧一卷翰墨在手，能逍遥一个下午。
    从什么时候自己爱上苦咖啡的呢？具体时间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是在带着中统特务将自己熟悉的一个同志抓住之后，他就再也不喝茶了，反正怎么喝都失去了意境，无法品出香醇的味道。反而是原本一口不动的咖啡，成了他的最爱。
    茶楼虽好，可那里人多眼杂，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仿佛都像是红队的人，让他提心吊胆，生怕不明不白地被干掉。有些事情，既然有了一个开头，就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比如出卖同志的勾当。尤其是看着一个个义正言辞痛骂自己的同志最后哭哭啼啼跪在自己面前请求饶命的时候，让他有种异常的快感。瞧啊！不是每个人都能视死如归，说的天花乱坠有什么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路飞对面一个面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女士看他端着咖啡，却没有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因而发问道。
    被这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唤醒，路飞回到了现实，连忙说道：“没什么，刚刚在想一些事情。你知道，现在手头的工作很多，连喝咖啡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对面的女士微微点头，她知道今天能和路飞一起出来喝一杯咖啡，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现在外面好多人都对路飞恨之入骨，打算要他们夫妇的命，要不是路飞够机警，又有那么一丝运气的成分，两个人早就应该见阎王爷去了。
    “亲爱的，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是在晚上才偶尔出来一次。今天是咱们认识5周年，能够和你一起出来喝杯咖啡，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出来的时间很长，咱们该回去了！”
    路飞放下已经冰凉的咖啡，把手放在女子的手上，内疚地说道：“婉玲，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中统也不会把你抓起来威胁我。我死了不要紧，你一个千金小姐不顾父母的反对跟了我，我不能让他们那样对待你。即便是将来下地狱，我也要保护好现在的你！你放心，等我把所有我认识的共众党分子都抓住，咱们就彻底安全了，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享受明媚的阳光！”
    叫婉玲的女子紧紧抓住了路飞的手，努力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试图温暖他有些冰凉的大手。不管别人怎么称呼他，路飞也好，叛徒也罢，这一刻他就是自己的男人，一个为了自己舍弃了一切的男人。
    “走吧！时候不早，咱们该回家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结账之后走出了咖啡厅。身后隔着很远的座位上几个黑色西装的男子连忙站起身，跟在他们的身后。桌子上只有几杯清水，和一张压在杯子下面的纸钞。
    咖啡馆的门外，一个游游荡荡的流浪汉看着这群人不好惹的样子，连忙向一边让了让，脸上露出一阵谄媚的微笑，几颗稀疏的黑黄相间的牙齿恰好显露出来，让人望而生厌。
    一个黑西装的男子把手揣在怀里向流浪汉走去，试图确认他的身份。路飞看了一眼，喝止道：“算了，一个乞丐而已，不要随便脏了你的手。我们要对付的是共众党，不是这种下九流的人物。共众党一向自命清高，是不会搭理这些人的，更不会找他们来对付我！走吧！”
    看着这些鱼贯上了轿车，冒出一阵黑烟疾驰而去的车队，流浪汉谦卑的表情猛然一变，嘴里喃喃地说道：“什么共众党不共众党的，老子是丐帮的人！”
    张岱夫的书房，一阵电话铃声执着地响了半天，直到它的主人把它拿下放在耳旁。
    “喂，我是张岱夫，您是哪儿位？”
    “岱夫啊，我是华克之。我们通过丐帮的人发现了点子的踪迹。你说的没错，只要盯住那个女人，早晚都能找到那个家伙。不过我听弟兄们说这家伙现在就像是疯狗一样，到处抓人杀人，很不好惹，你可千万小心点，不要惹火烧身！”
    “放心吧，我就是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其他的事情是不会去管的！多谢克之兄，改日请你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