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的边缘

    
    杜公馆，欧少东殷勤地将张岱夫迎进了客厅。杜先生和姚玉兰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他进来忙站起身相迎。
    “岱夫老弟，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该不会是把我们夫妻两个忘掉了吧？”杜先生看着张岱夫打趣道，对于这个小老弟，他是越来越佩服。有句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这个年轻人处事稳重，头脑灵活，很有自己当初的风范，以至于有很多老朋友暧昧地问他是不是自己的私生子。
    “要真是自己的私生子就好了，老子何必还要事事亲力亲为，拼死拼活的，把一切家业往这小子身上一扔，天天去捧孟小冬的场子，没准能博得孟老板的欢心，抱得美人归呢！可惜，可惜，自己的孩子没一个成才的，哪怕有这小子一半的本事，自己都会做梦乐出声来！”
    想到这里，杜月笙用眼睛偷偷看向客厅另一侧坐着的那个丽影，眼睛里充满着爱怜和渴望。
    张岱夫的感知力多强啊！杜先生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立刻被他捕捉到，顺着眼光看去，却见到一个梳着齐眉刘海，外貌清秀但身段妖娆的旗袍女子，独自坐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张岱夫马上从杜月笙的炽热眼神中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原来大名鼎鼎的孟小冬长的是这个样子。看着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转头看向自己，露出微微的惊愕。
    “失礼失礼，我不知道杜先生还有客人，少东叔也没提醒我一下，没打扰你们吧？”张岱夫故作不知此人是谁，免得让杜先生不好意思。
    姚玉兰连忙说道：“没关系，都不是外人。这位你之前见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在台上表演捉放曹，身着戏服。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一个姐妹，名字叫孟若兰，提起她的艺名你可能会更熟悉一些，便是号称冬皇的孟小冬。我们姐妹相称，既然你是我的干弟弟，也一并叫姐姐好了！若兰，这位便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干弟弟张岱夫。”
    “失敬失敬，原来是美貌与才华齐飞、名气与豪气并重的孟老板，我若是叫孟姐姐，会不会显得有些高攀啊？”张岱夫向着孟小冬拱了拱手，语态恭敬地说道。
    “原来你就是玉兰姐赞不绝口的干弟弟张岱夫，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你现在的名气威震整个上海滩，有你叫一声姐姐，是我高攀了才是。”孟小冬之前便惊讶哪个年轻人会得到杜先生的如此看重，听玉兰姐姐这么一说，便知道此人是谁了。她虽然在今年年初才从北平迁居上海，但张岱夫这个名号已经是如雷贯耳了，不比杜先生差多少。难得此人名声响亮，为人却如此稳重，毫无张扬之处，更显得难能可贵。
    宾主重新落座，原本郁郁寡欢的孟若兰也强打起精神，陪着三人叙话。
    原本张岱夫前来，一是和杜先生敲定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另外就是专为孟小冬而来，只是没想到会在杜公馆不期而遇罢了。
    “我和杜先生有些私事要谈，先失陪一会儿。难得今天又多了一个姐姐，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晚去撸啊撸饭店，我私人宴请两位姐姐，杜先生作陪，不知道可否赏光？”张岱夫虽然冲着孟若兰说的话，实际上能拿主意的还是杜先生。只要他同意了，这两位姐姐估计也没问题。
    “若兰来到上海之后没参加过什么私人交往，除了演几出戏外便一直深居简出，这样下去对身体可不大好。岱夫老弟不是外人，算是亲戚。既然是亲戚便要多走动走动，今晚便去他的饭店叨扰一番，若兰也见见岱夫老弟的万国联盟女朋友。”
    见杜先生说的有趣，孟若兰难得展颜笑了起来。“好，撸啊撸饭店的奢华和万国联盟的女朋友，今晚我便见识一番。”
    仿佛一朵海棠盛开，又如一阵春风拂面。就连历经后世选美比赛以及岛国大片洗礼的张岱夫也觉得神摇目夺，暗道难怪会令杜先生念念不忘！果然名不虚传，好像民国美女都自有一番风情，远不是后世那些人造美女可比。
    当晚撸啊撸饭店的专属包房，张岱夫携四位美女盛装出席，杜月笙也是有玉兰、若兰两位红颜知已相伴，春风满面。
    趁着几位美女闲聊之际，张岱夫偷偷问杜月笙道：“杜先生，难得若兰姐姐高兴，我打算借着酬谢撸啊撸饭店各位股东与支持者的名义在大戏院举办一场答谢会，重头戏便是请若兰姐姐连唱三天大戏，价钱随便她开，到时候我再广邀戏曲名角作陪，你看可好？”
    “好啊！”杜月笙也是聪明伶俐之人，如何不知这是张岱夫投桃报李，来为自己的红颜知己创造机会。凭张岱夫目前的实力，若是随便捧一个年轻貌美的名角，都会红透上海滩的。如此不遗余力地捧孟老板，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否则只要他放出风去，自有大把大把的戏曲名伶主动投怀送抱，找上门来。
    孟若兰虽然和张岱夫的几个女人在说些感兴趣的话题，耳朵却一直竖起，倾听着杜先生的谈话。作为一名艺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必备技能。听到张岱夫如此豪爽，也为之心折。难怪此人能够左拥右抱，博得美人芳心，就看这千金轻掷为红颜的劲儿，便会让人心生欢喜。倘若自己在十年前遇上他，会不会也像飞蛾扑火一般，成为他宠爱的女人，也许那样便不会遇见那个人，引出后来让人爱恨交织的故事来吧！
    一顿令人大快朵颐的晚宴，让孟若兰赞不绝口；一台精彩绝伦的大戏，就在觥筹交错中敲定，正在缓缓拉开帘幕。第二天早上的报纸，便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只过了一个上午，整个上海滩爱戏之人便知道了张岱夫老板连包了三天上海大戏院的夜场，邀请京剧名家孟小冬老板上演三天大戏。期间更有好多其他流派的京剧名角献艺，只赠票，不卖票！
    “婉玲，我们一起去看戏，可好？”
    “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