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的边缘

    
    看着申请获赠戏票的名单，张岱夫忍不住笑了，路飞的名字赫然在目。只不过这家伙也很狡猾，连续申请了三天的戏票，说不准哪一天去。不过这也难不住张岱夫，安排人给了他和夫人三天三个不同位置的戏票，只不过每次身后座位的人员姓名都用红笔圈出。
    张岱夫让王秀英整理出一份名单，把每次路飞座位后面的人员姓名、性别、职业、住址等信息列出表格，亲手交给了小护士。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个程度，至于后面怎么做，相信难不倒你们。要知道这是一个私人包场的性质，每一位来宾都是有据可查的。我不能亲手发给你们的人戏票，但是这几个人的戏票你们可以弄到手。出了问题，也与我无关。但是你们的人若是得手之后跑不出去，可就别怪我手下的兄弟下手狠！”
    凌淑芬知道这已经是张岱夫所能做的极限，毕竟他是上海滩的名人，一旦出了问题，于他的影响不好。为了保护这个人，她不打算将实情告诉具体行动人员。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到张岱夫，别说张岱夫会发飙，估计涂海也会和自己断绝联系。她算是看出来了，在涂海的心目中，排第一的是他父母，然后是张岱夫，最后才是自己。
    张岱夫的戏票送出去的很少，绝大多数是各种关系托人找上门来索要的。当然好的位置都被留下，送给了张岱夫认为需要交流感情的贵宾，其余的才拿出来分给上门索要的。只不过这些戏票位置有些偏，能上门来索要的都是一些资深戏迷，倒也不会挑三拣四。
    路飞看着手下拿回来的戏票，心中有些得意。张岱夫老板在上海滩的名声大噪，能让他给面子的人可不多。尤其是威震京沪的余派传人孟小冬献艺三天，更是不能错过的好戏。要知道孟老板自从和梅先生离婚之后，演出的场次微乎其微，有杜月笙罩着，没人敢逼迫她。所以这一次张岱夫能让她连演三天，面子足够大，肯定也是杜先生同意之后的结果。有这两个人力捧，这孟老板今后的戏必然会越来越火，现在多看几次，免得将来排不上号，路飞如是想着，琢磨着哪天去才好。
    从生死之间挣扎过来的人特别珍惜生命，也更愿意多享受生活。对于路飞来说，听戏和未知的危险相比，他宁愿选择去听戏，这也是他当初被捕的主要原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辈子估计是改不了了。
    虽然这次是张岱夫包场，人员的身份较高，但是小心无大错，狡猾的路飞第一天根本就没去，而是派了他的手下替他前去。直到这个手下安全回来，并且向他眉飞色舞地汇报情况时，他才下了决心，打算第二天晚上就去。
    经过一个白天的期盼和等待，夜幕终于降临。原本有些闷热的天气因为太阳落山，而变得阴凉起来，让人们的精神为之一振。路飞早早地陪婉玲吃过晚饭，上了手下开过来的轿车，向大戏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原本负责收票的人员换成了一个个彪形大汉，就连警察也增加了不少。毕竟这是私人包场，而且里面的人非富即贵，都是响当当的角色，增加警力和安保防范，是一项必要的措施。就这样警察局的人还不满意，恨不得每一位观众旁边都配上一名警察，这样才会放心。只是这里的观众有许多位高权重之人，肯定不会让这些警察影响自己看戏的心情，因而方才作罢，只是在入口和出口处增派了人手，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每一位入场的观众，试图发现哪个是可疑的人员。
    今天张岱夫是带着爱丽丝和菜菜子一同前来的，他心里觉得路飞这个家伙可能会出现。加上姚玉兰的邀约，便陪着两个外国美女过来，让她们两个接受一下国粹教育。至于张岱夫自己，说实话对京戏相当地不感冒，咿咿呀呀的声音对于每日需要操心无数事情的他来说，不啻是一个折磨。
    好在张岱夫身体经过异变，对于情绪的控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真正能够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至少一边看着身着厚重戏服，一边想像着被重重衣物包裹的竟然是一位婀娜女子的身躯，也是一大乐事。
    入场之后，张岱夫的眼光飞快地向那个印象中的位置扫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和小护士描述中一模一样的家伙一脸期盼地坐在那里，虽然锣鼓尚未敲响，但是专注的眼神已经让人看得出，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戏迷，而不是像张岱夫这种专程来看美女的家伙。
    张岱夫的座位恰好和杜先生挨着，他可是场场不落地带着姚玉兰来捧场的。看见张岱夫，连忙凑过身子说道：“岱夫老弟，你的这些客人好多都是我请都请不到的，还是老弟你的面子大，这下若兰的名头经过这些人之口，必然会更加响亮，还是要多谢谢你啊！”
    “杜先生您太客气了，您在上海滩的名头我只能望其项背，可不敢相提并论。至于这些客人，好多都是慕名而来，是因为若兰姐姐的戏唱得好的缘故，于我没什么大关系。倘若这次之后真的让她更加火起来，那也是自身努力的结果，我只不过提供了一个展示的机会和舞台，仅此而已！”
    两个人互相交谈几句之后，便安静下来，专心等着好戏开场。
    一个手持戏票的彪悍青年穿着一身西装从戏院的大门外进来，听见锣鼓已经敲响，显得有些着急，向入口奔来。
    “票？”
    “在这儿！”
    入口处的大汉一丝不苟地验过票后，抬手放这人进去。一旁原本有些关注的警察放下心来，又开始竖起耳朵，打算蹭着听一听孟老板的大戏，将来也好有吹嘘的资本。
    那彪悍青年按照票号坐定之后，看着前排那个从照片里已经多次熟悉的身影，不禁微微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