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的边缘

    
    小刀会经此一战，虽然王亚樵最后放了他们一马，但是被迫交出大笔赎金和地盘，从此变得一蹶不振，彻底沦为了上海滩不入流的帮会。相反，斧头帮趁机吞并了许多这次来攻打总舵被杀得几乎灭门的帮会地盘，一跃成为上海滩第二大帮会，仅次于人数众多的青帮。
    青帮这次也收获不小，吃相凶猛丝毫不亚于斧头帮。因为这次他们并没有落井下石，所以王亚樵也就默许了他们抢地盘的行为。等到一切都已落幕，风平浪静之时，那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帮主，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带着抗日锄奸团前来救援，咱们的兄弟就惨了！”华克之心有余悸地说道。对于他来说，帮主不在的时候心里没底，碰见大事儿有些手忙脚乱。
    “克之，受伤和死亡的弟兄们一定要好好抚恤，别让弟兄们心寒。这一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有机会多给弟兄们置办些家伙，拿着斧头对付一般人尚可，要是和日本人真刀真枪地干，还得是真家伙管用。我听说岱夫兄弟门路众多，你可以去找他想想办法？”
    “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办。争取把弟兄们都武装起来，看看哪个王八蛋敢再和咱们对着干！”
    张岱夫并不知道王亚樵从自己这里离开之后又带着人马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只是衷心地替他感到高兴。毕竟能够结束漂泊，回到家中的感觉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有王亚樵领导的斧头帮在，自己在上海滩又多了一层臂助。虽然以他现在的能量，轻易不会有人敢招惹，但是多条朋友多条路，更何况还是连南京方面都颇为忌惮的王亚樵呢！
    只是这戴春风的手段也甚是厉害，居然能够同时说动委员长和王亚樵两个人，把一只猛虎又放进了上海滩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看来自此以后，上海滩开始进入了一个多事之秋了！不光日本人会头疼，其他的大小势力想必也会战战兢兢吧。
    悠闲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被一封来自涂老爷子的电报打破。“小徒弟，我在北平天桥附近吴氏八极拳馆，见电速来！”
    这老爷子没头没尾的电报，让张岱夫一下子担心起来。好在是他亲自拍发的电报，手下跟去的弟兄又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张岱夫觉得起码两位老人家没什么危险，但是既然师父相招，那还得快点动身，否则让老爷子等急了，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将家里大小事务托付给爱丽丝，又给涂海师兄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去找老爷子，家里面就得劳烦师兄多多照顾云云。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张岱夫独自一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这个时代的列车可不像后世的高铁，速度快，还很舒适；也不像普通的旅客列车有软卧硬卧，可以上车就睡觉，等一觉醒来就到达目的地。这时候都是蒸汽车头，烧煤的。车厢大都是硬座，而且是那种实木制成的座椅，真正的硬邦邦的座位，名副其实的硬座。只有两节包厢，因为提前卖光了车票，因而张岱夫只好买了一张二等车厢的车票。
    张岱夫提了一包吃喝的东西上了火车，寻到了自己的座位。这是一个略微高级一点的座位，只是并排两个人，而且还特地选了一个靠窗的里侧位置，将东西放到茶桌上之后，张岱夫便闭上眼睛，琢磨着八极拳的心法。
    从上海到北平，这种老旧的蒸汽火车要走2天半。因为这时候长江上还没有桥，火车要走八个小时的车程到南京，通过轮船摆渡过江。
    对于张岱夫来说，硬座和包厢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感官和舒适度的问题，实际上他沉浸在心法理解之上，虽然看似坐在那里假寐，其实已经完全神游物外，徜徉在拳术的海洋，将涂老爷子教过的东西仔细地咀嚼着，体味着，如同反刍一样，慢慢消化成自己能够吸收的东西。
    晃晃当当的火车终于到了南京站，下了一批旅客之后，又陆续上来一些新的客人。虽然是闭着眼睛，但张岱夫还是知道对面那两个旅客下车了，新上来的是一个女孩子。倒不是他有什么新的神通，而是受到鼻子里传来的香味提醒。这种好闻的体香，影影绰绰间淡雅清新，是少女才会有的味道，煞是好闻。
    和那个少女坐在一起的也是一个女人，只是她身上的脂粉气略重一些，但也没到达俗气的地步，只是相对这个少女而言罢了。
    张岱夫并没有抬眼去看，对于阅人无数的他来说，倘若不是林徽因、张爱玲、陆小曼一类的人物，还真的提不起兴趣。家里面爱丽丝、菜菜子、苏灵素、王秀英，个个都是拿的出手的美丽女子，各有千秋。即便是在金陵城遇见的素春、夏荷两位伊人，也是人中极品。所以对于这种青涩的小姑娘来说，还真是打动不了他。
    只是在火车转成轮渡的时候，张岱夫觉得有趣，便睁开了眼睛，打算看一看这个时代人们是如何坐着火车过长江的。
    哪知道他这么一睁眼睛，恰好看见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小姑娘显然是被张岱夫突然间睁开的眼睛吓到，不但慌乱地躲开视线，而且一个劲儿的拍打着胸脯，显然是吓的不轻。
    “小姑娘，你没事儿吧？”张岱夫有些歉意地问道，他觉得自己这眼睛睁开的很不合时宜，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怎么了，表妹？你做了什么？”旁边那个女子连忙询问，同时用一双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张岱夫，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表妹的恶事。
    “表姐，你别这么说人家。他什么也没做，我也没事！”小姑娘心地善良，看见自家表姐冤枉对面那相貌好看的男子，心里很过意不去，出言替张岱夫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