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错园里头,叶昭佩躺着观赏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玉镯,也趴着观赏自己的玉镯,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最后,她坐直了身子,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故而翻出夜行衣穿戴完毕,叶昭佩很快地离开了错园,朝着姜止的寝殿摸索过去。
夜色苍茫,十数虎贲正巡逻至错园周边,听见周边异动,循着异动望去。
“是什么人?有刺客么?”
“不清楚,要不要追上去瞧一瞧?”
走在最前面的云清臣望了那有异动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不必追。”
有人问他:“云大人,那可是去了君上在的地方,不去看看真的没有关系吗?”
云清臣道:“不必。”
那人还想要再多问一句,却是被身边的同伴给拉住了。
“继续巡逻吧,”云清臣继续朝前走去,“若是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来担着,你们不必担心。”
后头有人低声问自己的同伴:“云大人这是晓得那个人是谁吗?”
他的同伴笑了一下:“那可不是。我们云大人是什么人?自然一眼就给瞧出来了。”
停顿了一下,他再道:“那一位,按照身形与动作来辨别,不是我们的王后又会是谁?”
要是王后在王宫中四处乱窜,又有谁会去阻拦呢。
那人又憋着笑,问:“那王后这深更半夜地去君上的寝殿,那是去做什么事情?”
没有人正式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齐低低地笑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然的神情。
至于云清臣,他听见了身后的谈话,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笑。他只是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道:“王族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巡逻便好好巡逻。”
一群人忌惮云清臣的威仪,当即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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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佩轻而易举地翻进了姜止的寝殿,姜止还未就寝,正一个人坐在案前看书。她从姜止身后的窗户翻身进去时,桌上的烛光轻微摇晃了一下。
她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小孩心性上来,一步一步很轻很小心地朝着姜止走了过去,本意是要吓唬一下姜止。
姜止放下书卷,没有回头,只是勾起嘴角,笑道:“昭佩,以后需要在窗边为你装些阶梯吗?方便你进来。”
闻言,叶昭佩正站在他的身后,有点失望:“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记不记得我前天送给你的金兽和两堆香料?你应该已经用上了吧?”姜止慢悠悠地回过身去,一边朝着叶昭佩伸出了一只手。
叶昭佩抓住了他的手,走到他的面前,点着头:“记得。”
姜止握着她的手,道:“那些香料整个王宫只有那两袋,我全部都送给了你,你在错园,点着那香,自然身上会沾染上,我可以闻得出来。”
叶昭佩有些惊讶地看他:“那是很珍贵的香料吗?”
“的确挺珍贵的,”姜止笑了笑,“不过用在你的身上,正好。”
他抓着叶昭佩的手,很快便注意到了叶昭佩手腕上的手镯,挑起了一边眉毛:“我记得这个是我母后最心爱的东西,她送给你了?”
叶昭佩“嗯”了一声,道:“对,母后今天送给我的。”
她很认真地给姜止讲述了自己和云莽在后花园烤山鸡吃的事情,再讲到了自己去认错,最后得到这样的一双镯子的事情。
姜止有些叹息:“你竟然觉得那个是山鸡吗?”
叶昭佩一愣,心里有一点小紧张:“什么?”
姜止笑着看她:“当年我去北方齐国,齐国君王送了我一只极为珍贵的鸟,上上品,便是那一只。齐国每一年都培育,但能够成活的还是在少数。传闻那是凤鸟的后裔,有个名字,叫似凤鸟。毛色像是凤凰,不过并不会飞。”
听他这么一说,叶昭佩似乎也想起来了。
姜止去齐国还是去年的事情,虽然叶昭佩并未随同前往,但是那天之后,叶昭佩的确是听说了的,说是姜止从齐国带了个宝贝回来。
那时候,叶昭佩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云莽:“君上到底是带了什么宝贝回来啊?”
云莽晓得她对姜止有心思,当即笑眯眯地对她开玩笑:“是个美人啊,难得的美人。昭佩,你要不要动手?”
叶昭佩不解:“我为什么要动手?”
云莽便道:“你不是喜欢君上吗?现在君上有了一个美人在身边,你岂不是更加没有机会了。你得赶紧动手把那个美人给解决了。一般来说,美人在你面前就像是小虫子,你动一动手指头,她们都会被打得飞出去。”
叶昭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信不信我现在对你动一动手指?”
当时,云莽与叶昭佩开着玩笑,最后一个忘了解释,一个又忘了问得更详细,最后此事也便被遗忘了。
如今被提及,叶昭佩才恍然记起来。原来当初那个所谓的宝贝,便是这样的一只鸟,而不是什么美人。
叶昭佩皱起了眉头,对着姜止,一脸紧张地问他:“那我把那么珍贵的鸟都给吃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姜止见她神情,不由得笑了:“这怎么就不好了?”
“那鸟很宝贝,我们整个东隅国不是只有一只吗?”叶昭佩道。
“那可不止是东隅国,”姜止顺水推舟,想要瞧瞧她更紧张的样子,“如今整个天下都只有那一只了。齐国已经培养不出那样的鸟来了。”
叶昭佩的确更为紧张了:“那我是不是犯错了?君上,你会罚我吗?”
姜止不由得笑起来,站起身,拉着叶昭佩的手,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低声道:“昭佩,那鸟是宝贝,难道你就不是吗?”
叶昭佩一愣,抬眼看向他。
姜止继续道:“你吃了似凤鸟没有任何关系,那是我的鸟,自然随便你吃。实际上,就算你要吃了我,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谁叫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拿你根本就没有办法?”
叶昭佩被他说得心头微动。
他在忙事情的时候会想念她,在纸上写她的名字,一口气写了好多张;他会送她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安排虎贲组成一条长长的灯河;他还会搂着她睡午觉,给她说很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他是真心喜欢着她,想要她成为自己的王后。
叶昭佩软着嗓子,很轻地叫了他一声:“君上。”
“嗯?”姜止垂眼看她。
叶昭佩想到了自己想要做的那件事情,脸颊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发红。姜止挑起了眉毛,问她:“昭佩,你想要做什么?”
叶昭佩没有说话,还在给自己加油鼓劲。姜止笑眼道:“你该不会真的要吃了我吧?”
叶昭佩摇头,继而踮起脚尖,凑到姜止的面前,很轻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姜止微微一怔,搂住叶昭佩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愣了。
这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吻。毕竟两个人一起睡午觉都好些天了,姜止亲叶昭佩不是一次两次,叶昭佩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在姜止的鼓励和教育下越来越主动,会搂住他的脖子,不需要他提醒就自己张开嘴巴。
但是,这个吻是叶昭佩第一次主动亲过来的。不是过去被动地迎合,而是主动。
姜止的惊讶正在于此,即便仅仅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吻,但还是叫他的心中一阵波澜。
叶昭佩亲完了那一下,重新站稳了身子,一张脸非常不出意外地红了一整片。她注意到了姜止的神情,有点奇怪:“君上,你怎么了?”
姜止不说话,看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揽了起来,微一旋身,将她整个人都放在了书桌上,继而低下头去,给了叶昭佩一个深吻。
这样的叶昭佩,姜止实在是不知道该拿来怎么办才好。
唇齿交缠,叶昭佩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姜止最后松开她,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头,轻声问:“今天晚上要回去吗?”
叶昭佩一愣,想要点头,但又想要摇头。想要离开,又想要留下。她很纠结。
姜止看了她一眼,笑眼道:“别回去了吧?在我这里过夜。”
“那样好吗?”叶昭佩念着自己这些天学习的礼数,不太好意思当即同意下来。
“你的君上觉得很好。”姜止道。
叶昭佩红着脸:“但是我们不是还没有成婚吗?”
姜止道:“没有成婚,但是作为君上和王后,很多时候还是可以任性一下的。比如在没有成婚之前就一起睡觉。你看,我们不是还亲过吗?我们也是一起睡的午觉。”
叶昭佩一边点头,一边低低地“嗯”着。
姜止停顿了一下,又忽然问她:“对了,昭佩,你怕疼吗?”
叶昭佩一愣,稍加思索之后,认真地回答道:“过去受伤很多,我的习惯了,所以并不是很怕疼。”
“那不一样,”姜止笑了笑,眯起眼睛看着她,“母后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第一次的时候,都会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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