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车,安蕊一路狂奔,漫无目的的寻找,她拽住一个护士,气喘吁吁的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白司明住在哪个病房里?”
一脸茫然,护士摇着头。
她正想拜托护士帮忙查询时,只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刚刚从石坎监狱送来的病人在哪儿?”
“他?”护士恍然,指着楼梯,木讷道:“在,在二楼手术室抢救。”
闻言,安蕊冲向楼梯,皮鞋和地砖接触时发出‘哒哒’急促的声响。
穿梭间,她与一个个病人擦肩而过,瞅着他们憔悴的面容,闻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一股担忧袭上心头。
“安小姐,您怎么来了?”
手术室亮着灯,安蕊无心理会王来福的问话,盯视着那盏红灯,心乱如麻。
“他的情况如何?”
王来福见问话的是容初,殷勤道:“回少。”‘督’字未出口,他语顿了下,偷偷瞄了安蕊一眼,慌忙改口道:“少爷,医生说白先生的伤势并无大碍,缝合处理就没事了,只不过他失血过多,需要休养时日。”
虽心不在焉,可王来福说的话,安蕊听得真切,不禁松了口气,瘫靠着墙壁。回眸时,慕天匆忙赶来,俯在自家少爷耳畔,窃窃私语,只见得容初眉头紧蹙,脸色阴沉。
他走到自己身旁,柔声嘱咐道:“我有事要去处理,阿天会留在这儿陪你,若有事,你吩咐他去办即可。”
轻‘嗯’了声,她见他脸色凝重,问话到嘴边,犹豫着没有说出口;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泛起一丝说不清说不明的感觉,是不舍?还是担忧!?
汽车缓缓停下,容初并未立即下车,睁开眼,他望着匾额所写的‘督军府’三字,深吸了口气,见守值的仆役上前来替他开了车门。
刚下车,他就见管家冯璋就迎来上了,询问道:“九叔,他们在哪儿?”
“我把他们安排在秋晓轩内,督军的意思:尽量安抚,别再祭祀节前再生出事端来。”
“息事宁人?”容初跨过门槛,冷了哼声,埋怨道:“我爹平时就是太惯着那帮人了,现在倒好,仗着旧时的功劳,他们越发的有恃无恐了。”
“少爷!?”冯璋低唤道。
停住脚步,容初见冯璋一脸愁容,会意道:“得,我也哄着他们,这总行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满是无奈,彼此做了个相请的姿势。
踏阶而走,穿过回廊,刚靠近秋晓轩,容初就听到里头的‘义愤填膺’之声,刻意干咳了声,客套道:“诸位叔伯过府相叙,小侄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请诸位叔伯多多包涵。”
众人起身回礼,异口同声道:“少督军客气了。”
分席而坐,容初不再客气,视线扫视众人,他找准了为首之人,明知故问道:“李叔叔,不知您和几位叔伯找小侄何事?”容初见李柏年神情犹豫,端起茶盏,淡定道:“坐在这儿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李柏年嘴角抽动了几下,开口道:“听闻稽查队在一家商号内搜查出了违禁物资,而眼下祭祀节将近,我等是怕有人图谋不轨,生出事端,所以?”
抿了口茶水,容初见他欲言又止,瞥眼打量着其他人,不动声色,故意询问道:“那依李叔叔的意思,小侄该如何处置?”
有人附和道:“自然是明正典刑,好让那些宵小之辈不敢轻举妄动。”
打眼望去,是陈杰平,李柏年的铁杆,容初用碗盖轻拨着漂浮的茶叶,不咸不淡道:“祭祀节将至,贸然见红,诸事不利。”他看向李柏年,微笑道:“您看?”
“少督军,您一碗水可得端平了,当初袁鹏犯错,您可是当机立断,一点情面都没留,下令处决了。如今有人私贩违禁物资,证据确凿,您倒开始推诿了。”那人站起身,摊开手,叫嚷着问道:“你们说是不是有失公允了?”
放下茶盏,容初看向李柏年,嘴角微翘,老东西终于露出尾巴了,呵,原来是在替自家姑爷打抱不平了。
他倒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王叔别急,我又没说不处理,只是暂缓而已。”
话音落,容初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落下李柏年的身上,四目相对,他收敛起笑容,冷声道:“您以为如何?”
里头剑拔弩张时,林沐婉恰好闻讯赶到,附耳倾听,室内却一片寂静,心下担忧,她正想问冯璋情况,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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