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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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飞雪，有风。/p
    风在雪间。/p
    “回去吧！”花莫吟略带疲惫的道。/p
    “少爷，老爷交代我一定要协助您将花莫吟的人头带回去。如若不然，老爷便要我的头。”陆千惶恐看着花莫吟已渐被飞雪掩埋的躯体道。/p
    沉吟许久，陆天宙道：“背上他，我们走。”/p
    夜半，风雪已住。/p
    浓雾四散，露出皎洁的圆月。凄清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清冷明亮。/p
    狼啸，被月光牵引着由远及近而来。开始，孤独短促；紧接着此起彼伏。/p
    黑水二人沿着陆天宙留下的被飞雪模糊的痕迹，缓慢前进着。越是前行黑山对黑水愈是不满。他就不明白黑水到底在想些什么，刚才灰溜溜的退走，现在有鬼鬼祟祟的跟在别人身后。磨磨叽叽，不情不愿的跟着黑水。/p
    黑水俯身查看着渐渐模糊的足迹道：“搞快点，墨迹什么。再不走就找不到他们的足迹了。”/p
    黑山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抱怨道：“我累了，走不动。”/p
    “才走几步路你就累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p
    “我就是累了，走不动。要走你走吧！”/p
    “真不走？”/p
    “不走。”/p
    “那你留这里吧。”/p
    黑水顺着模糊的足迹继续前进，看着黑水竟然真的不管自己走了。黑山心中悲愤难耐，冲着黑水的背影吼叫道：“我必报今日断指之仇。”/p
    声音在辽阔的冰原上回荡，却未曾让黑水回头。在江湖上浪荡久了，黑水早就明白自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黑山的性格太直，根本不适合在江湖上闯荡。为了将来自己不被连累他已决心放弃狗屁的友情。/p
    “就凭你？也想报仇，痴人说梦，可笑之极。”淡漠的声音自冰原上传来，一道黑影自后方缓缓而来。黑色的衣袍在月光下格外刺目。他就像是个幽灵，每一脚都踏实在雪上却未在雪上留下半丝痕迹。/p
    一柄窄小，秀气的白色佩剑斜插腰间，脸庞棱角分明形若刀削斧劈。冷厉的眸子，泛着刀锋般的光芒。随着他的到来天地间本就寒冷的气温似乎又降低了许多。/p
    黑山以及刚向前迈了几步的黑水，都回头盯着黑衣男子。转瞬间已出现在二人面前。黑水三步并做两步走赶到黑山身旁，顿时生出了勇气。道：“你是谁？意欲何为？”/p
    叶阡陌看也没看黑水，好奇的打量着黑山。道：“你想报仇？”/p
    “不错。”黑山干脆的道。/p
    同时黑水也在打量着叶阡陌，当看见叶阡陌腰间与陆天宙相同制式的佩剑时，不由得用肘子轻撞黑山的腰，眼睛瞥向叶阡陌的腰间示意黑山朝叶阡陌的腰间看。/p
    “你也是雪山剑派的人？”黑山问道。/p
    叶阡陌道：“陆天宙在树林里待了三天，所谓何事？”/p
    “你是雪山剑派的人？”黑山继续发问道。/p
    黑水又用手肘撞了一下黑山，让他不要如此强硬。以前黑山对黑水的话言听计从，即使不甘心也会照着黑水的意思做。可这次黑山破天荒的没听黑水的话，这让黑水心里很不爽，同时下定决心此事过后大家各走各的。/p
    叶阡陌笑了笑道：“你很有趣。”/p
    黑山冷笑道：“我问你，到底是不是雪山剑派的人。”/p
    叶阡陌道：“你没资格问我。”/p
    “凭什么？”黑山脸上的冷笑更盛。/p
    “凭这个。”叶阡陌道：“若有下辈子，记得做个聪明人。”缓缓将佩剑刺入剑鞘，黑山痛苦的双手捂着脖子，鼓起的眼珠死死的瞪着叶阡陌。滚热，猩红，刺鼻的血液自手指见的缝隙不停的涌出。/p
    黑山就如同一堆烂泥，缓缓的摊到雪地上。/p
    “不知死活。”叶阡陌看着黑水道：“你是不是聪明人？”/p
    黑水的眼中满是惊骇，从叶阡陌出手到黑山倒下只是一瞬。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他的眼睛都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还生龙活虎站在他身旁的黑山已成为一具渐渐冰凉的尸体。/p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叶阡陌冷冷的道。/p
    “是，是，是。我是聪明人，我是聪明人。大侠所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大侠饶我一条狗命。”黑水的魂回到了躯体，跪在地上不停谦卑的朝叶阡陌磕头作揖。/p
    看着黑水 ，叶阡陌眼里充满了恶心。但他知道在这个吃人的江湖中为求得生存，无时无刻都有人向别人卑躬屈膝极尽媚态。眼前这人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p
    “陆天宙，在树林里都干了些什么？”/p
    “哦……不知道？”/p
    “不知道？”/p
    “我二人尾随花莫吟而来，最后陆天宙那厮将花莫吟救走了。还削断了他的一根手指。”黑水指着地上的黑山道。/p
    “除，陆天宙。你们可还看见过其他什么人？”/p
    “没，没看见。”/p
    沉思了片刻，叶阡陌道：“好了，你可以死了。”/p
    黑水惊愕的盯着叶阡陌，顿时泪流满面，膝行而进，抱着叶阡陌的大腿哭诉道：“大侠，大侠。你答应要饶我一命的。”/p
    “我答应让你走，并未答应活着让你走。”叶阡陌抬头望着天，道：“此行，我的行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又能怎么办？”/p
    “大侠，只要你饶过我。我发誓不会讲一个字的。”/p
    叶阡陌脸上有意动之色，道：“我更愿意相信死人。”/p
    突然，叶阡陌感觉腹部有一股冷分袭来。猛得一侧身子，却感觉腹部火辣辣的。一掌拍在黑水的脑袋上，血液顺着黑水的额头缓缓向下流淌。黑水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p
    看着黑水的抽搐的尸体，叶阡陌将手指伸到腹部。拿出来一看，指头上沾着点点血迹。/p
    “呸。”朝黑水的尸体啐了一口，骂道：“小人。”/p
    晴空，无云。/p
    驼城。/p
    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不论是何种艰苦的环境，总是不能磨灭人生存的斗志。/p
    城外，人烟寂寥。除去一条泥泞的关道，只余茫茫白雪，一墙只隔便是两个不同的世界。/p
    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任由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叶阡陌觉得格外舒服，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能这样平静的沐浴着阳光，对他来说本就是不可多得的。/p
    昨夜，所受的伤此时正在隐隐作痛。似在提醒这样的日子根本不属于他。/p
    坐在街边小摊，叫上一碗热腾腾的混沌。叶阡陌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按照他得到的消息，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附近。可他却为发现丝毫蛛丝马迹。/p
    吃过饭，叶阡陌起身漫无目的的在这条街上游荡着。看着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物，他有些迷茫。人生慢慢碌碌所求到底为何？/p
    腹部的伤口，不知为何撕裂了。钻心的疼痛，使他冷汗直流。只得在原地坐下，待到缓过一口气来，再行它事。/p
    此处为街角，正在一处商埠的看不见的屋檐下。屋檐下睡着一乞丐，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叶阡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自嘲的一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沦落到和乞丐为伍的一天。/p
    乞丐见叶阡陌坐在自己旁边，瞥了他一眼，翻身侧身对着叶阡陌继续睡觉。伸手捞起后背的衣服，用鸡爪子般的手在黑不溜湫的后背上抓着痒痒。在黑不溜秋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白痕，皮屑四起，在阳光下飞舞。随着衣服的起伏，阵阵恶臭冲着叶阡陌铺面而来。/p
    叶阡陌盘着腿，从衣服里拿出金疮药敷在腹部。有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枚黑不溜秋的药丸在手心来。看着这枚药丸，叶阡陌不由得想起乞丐背上的污垢。好像这枚药丸是由乞丐背上的污垢搓成的。拿在手上，犹豫再三，终于皱着眉咬着牙将药吃了下去。却感觉腹中有一万八千只小虫子在爬，一阵恶心。强忍住呕意，调息着。/p
    不知不觉叶阡陌睡了过去。/p
    醒来，日上三竿。/p
    伤口虽依旧隐隐作痛，但已好了许多，在可忍受范围内。起身，走到乞丐跟前丢下一锭十两的银子。道：“占用贵宝地，以此略表心意。”/p
    乞丐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了叶阡陌一眼，却瞅也未瞅破碗中的银子。左手撑着脑袋，右手伸到背后抓着痒痒。左腿半屈着立在地上，右腿压在左腿上不停摇晃着。道：“这地方又不是我的，干嘛要给我钱。”/p
    乞丐食指弯曲一弹，银子从破碗里飞出，射向叶阡陌。叶阡陌伸出手一把抓住射来的银子，面有异色。乞丐不耐烦道：“拿上你的臭钱，赶紧走不要影响我睡觉。”/p
    叶阡陌似突然明白了什么，道：“夜半月圆人头落。”/p
    乞丐晒着太阳，不清楚叶阡陌再说些什么。叶阡陌也摇了摇头，自己太异想天开了一个乞丐怎么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叶阡陌转身，离去。/p
    刚行两步，却听见乞丐懒洋洋的道：“慢着。”/p
    叶阡陌转身看着他，乞丐已站了起来。身上的懒散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凌厉果决。道：“夜半月圆人头落，鬼神皆惧血影堂。你要杀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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