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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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雨已住。/p
    阳光撕裂厚实的云层，射在大地，驱散了阴雨带来的寒冷。漠北的天，说变就变就如小孩子的脸般。/p
    虽，窗外已是天晴；但，醉乡香内却更加寒冷。/p
    剑锋，冰冷的剑锋，散发着森森寒意。叶阡陌的剑是冷的，心是冷的，人也是冷的。（当然，他并不是叫冻起来了。）/p
    “冰河谷的人都该死。”叶阡陌朝外拔着剑，动作很慢，剑锋一寸一寸从鞘中拽出。如木桩钉在原地，眼睛注视着云昊的脖子,若嗜血的猛兽。/p
    云昊，同样盯着叶阡陌。不过，却是盯着叶阡陌手中缓缓被拽出的剑。交手的次数太多了，他清楚一旦叶阡陌拔出剑意味着什么。/p
    剑，只余剑尖还在鞘中，叶阡陌眼中杀机已盛。/p
    “死！”/p
    叶阡陌大吼一声，手上的动作陡然加快。/p
    云昊感觉周身皆被剑气笼罩，想要后退已不可能。他仿佛看见自己的脖子被叶阡陌划断，鲜血喷涌的情景。脸上，浮现微笑。能死在敌人的剑下对一个江湖人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归宿。/p
    “噌。”/p
    剑锋入鞘的声音，清脆，悦耳。/p
    云昊大惑不解的看着陆天宙道：“冰河谷与雪山剑派世仇多年，你为什么要救我？”/p
    在叶阡陌加速拔剑时，陆天宙前迈一步，一手按在叶阡陌的剑柄上，硬生生把剑给按了回去，若非如此云昊可能已是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p
    “大师兄，你是何意？”叶阡陌冷冷的盯着陆天宙压在剑柄上的手道。/p
    陆天宙，依旧将手压在叶阡陌的剑上。道：“小路，时代变了。我们和冰河谷不能继续仇杀下去了。”/p
    “哼，时代变了。”叶阡陌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论何时都不会变。”/p
    “小路，这不是我决定的。是，师傅和长老们为了整个漠北江湖的利益决定的。我们能做的不是去争辩，而是去服从。宗派的利益，高于一切。”陆天宙依旧将手按在叶阡陌的剑柄上。/p
    不过此时，陆天宙更能体会叶阡陌内心的激动。叶阡陌，不住的颤抖着。若非是陆天宙按着他的剑柄恐怕他连剑都握不住。/p
    电光闪烁，雷声大作，狂风四起，大雨倾盆，夹杂冰雹。/p
    “叶红雪，叶红雪……”叶阡陌颤抖着道：“真的是叶红雪那老东西和长老们共同决定的？我……”/p
    “住口 ！”陆天宙猛的将压着剑柄一甩，怒声道：“你给我放尊重点，那是你的父亲，我们的师傅。”/p
    “呵呵呵！”叶阡陌笑的很凄凉，自嘲道：“父亲，呵呵呵，父亲。与你相比，他更像是你的父亲。而我……只是多余的。”/p
    “小路。”陆天宙看着双目通红的叶阡陌内疚道：“我，很抱歉。”/p
    男人的爱，本就深沉。很多爱，看起来就是不爱。大仁不仁，本就如此。/p
    叶阡陌是雪山剑派掌门叶红雪的独子，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与一生的。可，陆天宙明白自己的出现分享了他的太多东西，他心里的恨陆天宙能够明白。/p
    止住了颤抖，叶阡陌恢复了冷冽。道：“不必抱歉。叶红雪能忘记我母亲的死，我却忘不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叶某此生，以毁灭冰河谷为目标。”/p
    剑，已出鞘，直削云昊脖子。/p
    “小路。”陆天宙没想到自己刚把剑柄放开，叶阡陌便又杀向了云昊。叶阡陌出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在没有准备之下陆天宙都不能阻止。陆天宙，绝望的闭上了眼。云昊死在叶阡陌手中，两派想要合作无异于痴人说梦。/p
    破空声，响彻大厅。/p
    叶阡陌的剑距云昊的脖子，只有半寸。可这半寸却无论如何也切不下去了。因，剑锋已被两根手指夹住了。/p
    叶阡陌，脸颊通红，神色平静的盯着眼前夹着剑的人。/p
    云睿，相貌普通，文士打扮，发髻高耸。右手负着一柄折扇，左手夹着叶阡陌的剑，一副分轻云淡的表情。右手，轻扬，叶阡陌连退三步才把剑上的劲力卸掉。/p
    云昊看着云睿满腔的委屈终于有人倾述了，哽咽着道：“大哥，我给冰河谷丢人了。”/p
    云睿道：“今日，叶阡陌占了偷袭之利，并非你不是他的对手。此事，我自有决断。”扫了眼云昊的伤势并无大碍，从容的取出折扇，打开，慢慢的摇着。道：“陆兄，你这师弟好野的性子。既然，贵派不能好好教育。在下，只好庖丁代俎勉为其难替你们管教了。”/p
    话音落下，云睿冷笑踏着奇妙的步伐已到叶阡陌身前。伸出巴掌，朝叶阡陌脸上掴去。/p
    叶阡陌怒极而笑，长到现在还没人打过他耳光。一剑斜刺而出，取云睿脖子而去。愤怒之下，只是本能反应，并无任何巧妙变化。很容易被云睿的折扇隔开了，而此时云睿脸上的冷笑更盛。/p
    陆天宙一把抓住云睿的手腕，冷声道：“云睿，你管得太宽了。”/p
    云睿冷笑道：“陆兄，尊师弟削了我师弟的手，难道不给个说法就想了结？”/p
    “说法，我雪山剑派自然会给。却不是现在。”/p
    “那我现在就要呢？”/p
    “那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p
    “很好，很好。”/p
    狂风止，大雨住。/p
    微风四起，云散了，阳光照耀大地。/p
    陆天宙捏着云睿的手腕，二人的气势越来越盛，整个醉乡香只有呼呼的风声。蓄势待发的两人如正在燃烧的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p
    沉默的大多数，站在各个角落冷漠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以增无聊饭后的谈资。/p
    “各位，小店今日歇业，若未尽兴还请明日赶早。”陆象文带着一众满脸横肉的汉子，走入醉乡香。/p
    人生百态，有人同意自然有人反对，嘟嘟嚷嚷之声顿时响彻整个醉乡香大厅。/p
    陆象文不愧是老江湖，冲着众人拱手抱拳道：“众位，今日一切消费都不算钱。若未尽兴，还请明日赶早。”/p
    “这还差不多。”/p
    “走了，走了。”/p
    “慢着，谁也不许走。”叶阡陌冷漠的对云睿道。“在他拿住你的手腕时，我至少有三次机会杀掉你。你相信吗？”/p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云睿有些自负。道：“那你为何不动手。”/p
    慢慢把剑插入鞘中，叶阡陌紧紧盯着云睿。“今日之辱，叶某铭记于心。”转身看了看陆天宙道：“不过，我要杀他，需要堂堂正正不用任何人帮忙。”慢慢走到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陆象文道：“你也不需要让他们走，你们的生意照做。我叶某人，凭借能力吃饭不需要任何人帮忙。”/p
    又斟上一杯酒，端起来看着酒杯仔细端详，仰起脖子将酒饮尽。满脸苦涩的道：“师兄，这杯酒我敬你。以前，我为了和你争掌门的位子没少使手段。在这里兄弟只有说声抱歉了。重今往后，我不争了。”/p
    “小路，那本来就是你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争，你为何会这样想。”陆天宙依旧捏着云睿的手腕，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他眼中还没长大的小师弟早已把他看成了踏上权力巅峰的绊脚石。/p
    再次，斟满酒杯。叶阡陌落寂，萧瑟。为了雪山剑派掌门之位，叶阡陌，呕心沥血，费尽心机。突然，说放弃，这种难受感者自知。/p
    饮尽，抬头，双眼通红。叶阡陌道：“大师兄，我就不回去了。若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我死了。帮我，照顾好他，反正他也拿你当儿子。”/p
    顿了顿，斟满酒杯。抱拳，看着陆象文道：“陆老板，我应该叫你一声陆叔叔。今日之事，多有抱歉。你放心，有些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仰脖将酒饮尽，叶阡陌道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p
    乘着明媚的阳光，大笑。/p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壮士何所憾。哈哈哈。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壮士何所憾。”/p
    顺着歌声，叶阡陌已踏出了醉乡香的大门。/p
    “站住，我们的事还未了解呢！”云睿开口道。/p
    留住脚步，却未转身，只有冷冽如风的声音传来。“叶某要走，你还留不住。”/p
    陆天宙，捏住云睿的手不由加重了几分力气。道：“云睿兄，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请坐！”单手做了个请的姿势。/p
    “哼。”云睿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的坐下。道：“说日期，我师父还等着呢。”/p
    陆天宙笑了笑，冲陆象文拱手道：“陆老板，烦请带这位兄弟前去医治。所有一切费用皆有我雪山剑派一力承当。”/p
    “众位少侠，光临小店，已令小店蓬荜生辉。什么钱不钱的说起来怪生分的。”陆象文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快去把佗城最好的医生给我找来。”/p
    “日期？”云睿再次问道 。/p
    陆天宙估摸着叶阡陌并未走远，道：“醉乡香有整个驼城最好的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好好享受，享受。”/p
    “大……”/p
    “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推辞。陆老板，请岳媛媛下来唱一曲吧！”不等云睿把话讲完，陆天宙便粗鲁的将云睿的话打断。/p
    陆象文赶紧对老鸨道：“还愣着干什么，叫人去啊！”/p
    老鸨，三步并作两步走挺着硕大的胸脯走上前来，小心翼翼道：“老板，您有所不知岳姑娘表演全凭兴致。奴家，奴家，请不动她。”/p
    “哦！一个歌女还如此，有趣，有趣。”云睿道：“陆兄，你不是要请我玩吗？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位岳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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