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办杂志

5.他的名字

    
    他脸被头发遮着,江忆能感觉到,他是在看着她的。
    他能看清自己,自己却看不清他,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江忆沉声喝道:“出去!”
    傻子转身就走了,利索的很。
    “???”
    就这么走了?
    好像用尽所有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江忆心里的火没随离去的人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还化身出两个小火人。
    黑色小火人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白色小火人说:“这只天鹅本来就是人家的呀。”
    黑色小火人说:“以前算他白捡的,以后就别做梦了。话说,别人穿越不是格格就是贵女,嫁的男人不是帝王就是将军。怎么到我这,先挨打挨骂进大牢,还要给傻子当老婆,什么命?”
    白色小火人说:“你还记得你挨打挨骂了?那个时候是谁护着你的?”
    黑色小火人气的跺脚:“他护着他老婆,应该的!”
    白色小火人语气不屑:“现在又承认你是他老婆了?”
    黑色小火人瞬间矮了一截:“他……他帮我挡了拳头是没错,但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随意进我房间吧,多不礼貌。”
    白色小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把黑色小火人吹的身型模糊:“人家敲门,你也没问就让他进来了,怪他?你说他没礼貌,请问你的礼貌和教养在哪里呢?自打捕快来了后,你道过一句感谢、问过一次伤势么?”
    黑色小火人摇摇晃晃,“噗”地灭了。
    江忆恨恨踢了一下桌角,起身去找锦姨要了一瓶金疮药。
    刚才赶傻子走,如果傻子跟她纠缠,她还不会愧疚。傻子偏偏麻利的走了,这让江忆心里五味杂陈。
    那么多拳脚都打在他身上,应该很疼吧。
    他拼了命护着的老婆把他赶出卧室了,应该很难过吧。
    傻子的东厢房和其他几间距离远一些,江忆边走边想该怎么和他解释,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
    那人是个傻子,有必要跟他解释吗?
    江忆冷哼一声,握紧手中瓷瓶,大步走到东厢门前,伸手推门。
    ——推了个空,门是开的。
    刚有点底气,又泄没了。
    按说一间宅子里,正房是最大的,就如同现在的主卧,要大于侧卧和客卧。然而踏进东厢,江忆惊奇的发现,东厢比她的主卧还要大。
    古代装潢千篇一律,都是白色和木质家具。东厢也一样,右边是桌椅茶具,左边由屏风隔开,看不真切。
    傻子没在桌旁,江忆猜他应在屏风后面。绕过去,果然见他正靠在椅子上,背对江忆,不知在做什么。
    江忆想唤他,张张嘴没出声,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在外人面前能喊出来“相公”,单独两人时,她可叫不出来。
    “喂”,江忆冲他背影扬扬下巴,“你干什么呢?”
    没有回应。
    江忆走过去,悄悄探身看了一眼,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家伙,竟然就这么坐在这睡着了!
    昨晚睡了一宿大牢,江忆硌的骨头都疼。江忆心想,他身上本来带着伤,又这么瘦,睡着会更疼,现在会更累吧?
    愧疚心占了上风,他睡着了,正好避免了两人无话可说的尴尬。方才江忆就发现旁边摆着一盆水,应是洗漱用的,她便拿起梳子,沾了些水,细细给他蓖起头发。
    好歹挂着“江忆相公”这个名号,她可忍不了他这幅尊容。
    他不要面子,她可是要的呢!
    梳子从发尾蓖起。他的头发没有枯燥打结,相反还很顺滑,没用多长时间,江忆就打理完了整头乱发。
    经过江忆“妙手”的头发乌黑亮润,如匹练如瀑布倾泻而下,只要找个背景做个造型,就能成为拍摄洗发水广告的完美素材。
    “是什么让我如此自信?是秀发。”脑补着广告词,江忆心情突然好起来,悠悠哼上了小曲。
    水盆边搭着一块白帕,不用说,这就是古代的毛巾了。江忆拧干帕子,绕到傻子面前。他的眼睛紧闭着,一张脸就跟涂了炭似的,乌漆嘛黑。
    江忆在他眉心涂出个月牙形状,开心的吹了个口哨,忍不住笑了。
    这造型,很不错。
    玩归玩,活还是要干的。江忆含着笑,把眼前人当成一口陈年老锅,可劲儿的蹭。帕子蹭过下巴便沾下一层黑,露出纯白的肌肤底色。
    江忆有点嫉妒,一个男人长这么白做什么,还不如给她!
    她蹭的更用力,把对自己肤色的不满全发泄到这口锅上。等整张脸都重见天日时,江忆愣住了。
    在没有辐射和污染的年代里,这是一张拥有着无瑕肌肤的脸,白如玉,纯如纸。如果把他的脸形容成一张白纸的话,那他的眉眼,就是最杰出的画家呕心沥血、画尽一生也画不出的山水画。
    画不出,因为想不到。
    想不到人间竟有如此美景。
    江忆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江绣娘嫁给傻子,怕是因为他的容貌吧。
    江忆有点理解她了。
    作为国内一线时尚杂志主编,江忆见过的美男数不胜数,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脸真的可以当饭吃。
    但她江忆是谁呀,是三十多年都没男人能俘获的女版钻石王老五,她还偏就不让他吃自己这口饭。
    “明天就把他赶出去做工”,江忆心想,“晒黑他!”
    她没忘自己来是要做什么的,边想边愤愤转身,冷不防后腰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回过头去——
    那是一本书,下面压着一张小笺:
    一觉游仙好梦,任他竹冷松寒。
    落款是沈千离。
    他叫沈千离。
    “沈千离”,江忆嘴里喃喃着。由声带发出音节,由口腔制造共鸣,由唇齿相交出口,同样的发声方式,不同的韵律味道。
    真是个好名字。
    名字好有什么用,也不过是个傻子。江忆摇摇头,把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甩出去,转到沈千离身后,然后被一个棘手的问题难住了。
    古人的衣服怎么脱?
    应该是要先解腰带吧。江忆手臂从他身侧包过去,摸到他腰上,轻轻松松就解开了。下一步就是脱衣服,江忆手搭在他肩两侧,轻轻提起他的衣襟……
    一根笔直的手指点在她手背上,那是一个发乎情止乎礼的姿势。
    手指的主人道:“可以了。”
    他醒了?他什么时候醒的?就这么一直让她傻乎乎的为他服务?
    江忆着恼,冷笑道:“喂,这就够了?怎么不再享受一会儿?”
    说罢,她双手用力,准备一鼓作气扯下他的衣服。突然眼前一暗,她感觉到一个纤长的黑影笼罩周身。
    后背传来冰凉的触感,电火石光间,他将她抵在了屏风上。
    “别叫‘喂’,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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