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三个村子交易也很顺利,商人重利,在两个买家中选择出价高的是常态。何况张家在价格这方面一直都不地道,村民们早就产生厌烦心理了。
两人只用一上午时间就把周边糯米全数收购。回程路上,依然是竹寒赶马江忆休息,主仆两人一内一外,各怀心思。
江忆自然是在思考下一步动作,竹寒目光时常划过车帘,秀眉紧紧蹙着。
她发现,自从卷到张家命案里以后,自己主子就变了,变得跟以前截然不同。
要不是在旁目睹了全过程,她甚至可以确定主子被掉了包。这种变化让她有些不安,怎么想也想不通缘由,最后只能归责于在生死线前走了一遭,主子被刺激到开窍了。
确实,那个地方出不来愚钝的人。“江忆”以前的性格太过畏缩,对于竹寒来说,变化才是一件好事。
说不定这次开了窍,主子能不再抗拒,乖乖配合他的计划。
想起他,连寒风都变得柔和起来。
下了马车,江忆踏着标准模特步走回房间。进被窝后,又马上换上另一副嘴脸,缩手缩脚,缩着脖子活似某种水陆两栖绿壳生物。
她也不想啊,主要是这具身体太娇弱了。在外面折腾一上午,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七窍玲珑水晶心肝——从内到外都冻成冰了。要知道,以前的江忆可是一件大衣就能过冬的战士。
好在锦姨了解自家小姐体质,听说她回来就点上炭盆,还往江忆被窝里塞了个手炉。江忆蜷成一团抱着手炉,眼皮越来越沉。
朦朦胧胧间,她感觉到有个超大号手炉钻进被窝,热乎乎的小手覆在她冻的煞白的脸颊上,冲着她鼻尖吹了口热气。
江忆被吹的痒痒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江晗见母亲开心,又凑上来吹了几口。江忆报复似的也吹他,一大一小就这么玩起了吹气游戏。
吹了一阵,娘俩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江忆感觉自己智商被拉到地平线,江晗倒是乐不可支,往母亲怀里一缩,两人昏昏沉沉一起睡着了。
一觉睡到傍晚,精神抖擞。饭桌上,江忆捧着饭碗,有点难以启齿。
酝酿半晌还是嘱咐道:“锦姨,这几天买菜先挑便宜的。”
家里的银子被她挥霍的不剩什么了。
锦姨没问原因,直接应道:“好,菜还够撑十来天,肉不太多了,得省着点吃。”
江晗小嘴一嘟,这怎么行?!
他正在嚼青菜,闻言颤颤巍巍举起竹寒塞给他的鸡腿,站到凳子上,越过大半个饭桌,把它丢到了江忆碗里。
丢完后,他又从盘子里捞出两块鸡肉,分别夹到锦姨和竹寒碗里,嘴角还黏着饭粒,“娘吃肉,姨母和小姨吃肉。”
“肉都被我们吃完了,就没阿晗的份儿了。”锦姨把他抱下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阿晗是男人,”男娃挥挥小拳头,还真有小男子汉的样子,“男人可以吃苦,女人不可以,肉要留给女人吃的!”
大家都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只四个人,一顿饭也吃的热热闹闹。白天睡得多,夜里总是想起男娃软嫩嫩的小脸,笑的闹的嘟嘴的,江忆闭着眼睛没有睡意。
心道:她不了解原身,但她知道,“江忆”一定是位极优秀的母亲,否则培养不出这种小天使来。
在这方面,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呼了口气,从今天开始,要努力了呀。
树枝横斜,在纸窗画上深深浅浅的暗影,不知何时下起小雪,雪落扑簌的声音颇为动听。也许人心情好了,听什么都愉悦,江忆支起耳朵,遐想着白雪红瓦、淡风疏月的美景。
听着听着,她发现上面的动静不太对劲。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踩在瓦片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可能是野猫吧,江忆心想。好在声音转瞬就过去了,但随即,一个飘忽的影子落到窗前。
霎时,所有光影都破碎了,江忆头皮发麻,如坠冰窖……那哪里是野猫,分明就是一个人形!
来人似是做这种事的高手,悄无声息推窗潜入室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凉气都没渗进来。
猝不及防下,江忆无暇躲闪,只能先闭眼装睡。只一个呼吸,来人就潜到了她床前。
那人应该不是为害命而来,没直接动手。无声的压迫感席卷周身,江忆感觉到他似是正在观察自己。
他在看自己睡没睡熟?
江忆强迫自己冷静,让呼吸平稳下来。那人观察了很久,久到江忆以为他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忽然,一只手拉住她的衣领。
江忆呼吸困难,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要做什么?难道是……?
手又在那里停了很久,江忆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终于,那只手动了。它缓缓的,掀开了她的衣襟。
骤然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凉气侵蚀,崩了许久的弦猛地炸开,害怕、无助、绝望……江忆不知该怎么办,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
她碰到入室强_奸的啦!不,在古代,这叫采花大盗!
那只手犹未停止,整个领子都被拉开,江忆已无法冷静,只能遵从本能的意志——她按住那只手,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弹起身子,狠狠赏了那位采花贼一个大嘴巴子。
“啪——”
响亮的巴掌声后,是更为紧张的沉默。江忆鼓起勇气抬起头,借着月光,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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