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从耳边划过,安蕊奔跑的速度变慢,慌神之际,她被人猛然拉进了拐角处,他?
一路上,她望着容初的背影,莫名心安,紧跟其后,他指尖传递的暖意,熟悉而又亲切。
叫喊声、脚步声在宁静的弄堂里回荡,安蕊不知拐过了几个巷口,也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身后的人一直穷追不舍,她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
千钧一发,她被容初拽到旁边,躲藏在一堆箩筐后头。
侧身紧贴在容初的怀里,安蕊羞涩抬眸,只见皎洁的月光透过缝隙,如同一道道光柱打在他的脸颊上,卷卷的睫毛,乌黑的瞳孔,英挺的鼻子,诱人的红唇,她竟痴痴的望着他,将所有危机感都抛诸脑后了,似乎有他在,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诶,人呢,我明明看到他们往这边跑过来的?”
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安蕊的心怦怦直跳,人不由自主变得更紧张了,她本来胆子极大,到了此时却突然害怕起来,看他们开始翻找,忐忑不安,身子蜷缩,只觉得有一双手臂紧紧的搂着自己,暖暖的;她贴着他胸膛,静静的,似乎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低下头,她屏住呼吸,脸颊泛起一抹嫣红。
步步逼近,忽然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响,他们停止了翻找,听到其中一人说道:“追!”
等他们走远,安蕊心下松了口气,她见他松开怀抱,关切的问道:“你有受伤吗?”
摇了下头,安蕊好似犯了错的孩子,躲开他的视线,低眸时,她才发现他雪白的衣袖被红色液体浸染,惊呼道:“你的手臂?”
按着伤口低声说了‘无妨’两个字,他踢开箩筐。
她见容初转身欲走,心下大急,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见他眉头微蹙,以为自己弄疼了,安蕊慌忙问道:“疼吗?”
她的手被容初推开,四目相视,安蕊只听得他叹息了声,好似满是无奈。
见容初离开,安蕊赶忙跟上,跨过箩筐时,只听“嚓”一声,竹签将旗袍的下衣摆勾住,撕裂开,一时失了重心,身子往后仰靠,她惊呼一声。
闻声,容初本能伸出手搀扶住她。
视线相触,安蕊低声道了声谢,回手拿绢帕替容初包扎伤口,收尾时,她特意打了个蝴蝶结,抬起头来向他嫣然一笑,“如何?”
眉头舒展,容初望着她的笑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闷声道:“差强人意!”
轻哼着,安蕊双手负于背后,直径绕开他,离开。
见她衣服被勾坏了,容初心念一转,干咳几声,极力自持,不往那撕裂的口子处看去,心下诧异,他始终管不住自己的目光,闷声道:“跟我走!”
她‘哦’了一声,没走几步,指尖传来一丝凉意。侧目望去,他?安蕊似乎对于突如其来的亲密并不抵触,反而情不自禁小心翼翼紧攥在掌心里,好像一个闪神就会失去般。
两人并肩而行,安蕊不知道他带着自己往哪里去。
出了弄堂,顺着主街道,两人绕了好几个弯,走过了好几个路口,最后,他们在一座西式的小楼停下了脚步,只见门前有两盏西洋复古式电灯,白灼的光线下,夜风拂过,梧桐叶飘过,安蕊看向容初,犹豫问道:“这儿是?”
“我家!”容初伸手一个相请的姿势,嘴角微扬。
推门而入,安蕊环顾四周,只见得大厅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三盏极大的水晶吊灯,沙发、茶几、地毯、花瓶摆设都体现出了主人家的特有的品味,往里走,她没想到一整面墙被掏空做了书架,不由回头看向容初。
“喜欢?”容初见她点头,浅浅一笑,叫丫鬟领了她去换衣裳。
没走两步,安蕊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来对容初说:“你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最好找医生处理下,感染就麻烦了。”
轻‘唔’了声,容初坐在沙发上,抚摸蝴蝶结,一时却不舍的解开。
走进二楼卧房,丫鬟取出衣裳,笑盈盈道:“小姐,这原本是表小姐的衣裳,您先将就着穿。”
接过衣裳,安蕊连声道谢,待人离开,她穿上衣裳,仔细的打量着房间的格局,只见得在西式的落地窗户外,有一个很大的露台。
推开窗,安蕊仰头望向天空,满天星斗,璀璨闪烁,洒照在树阴深处,好似漏下几缕星辉。
清风吹过,枝叶摇曳,视线越过由水磨砖砌的高墙,望向远处,在月光灯火下,隐约可见连绵不断的屋舍。
低头时,她看到一道身影在院子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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