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安蕊悄然走到容初身后,轻‘唔’了声,柔声问道:“你的伤?”
“已经上过药了,只是一点擦伤,不碍事!”容初上下打量着她,一袭素色的旗袍,衬托着她泛红的脸颊,嘴角微翘,柔声道:“想不到敏儿的衣裳穿在你身上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刚刚谢谢你,我得走了,不然王叔他们该担心了。”
“我已经让慕天通知白家的人,今晚,你就先住这儿,省得来回折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似乎略显尴尬。
夜风袭来,顿感凉意,安蕊不由的双手环抱,只见他脱下开衫毛衣给自己披上,带着嗔怪的语气道:“夜寒湿气重,你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若是着凉难受了,你可别哭鼻子。”
轻‘哼’了声,安蕊将毛衣还给他,逞强道:“谁哭鼻子了,还你!”
话音未落,她就打了个喷嚏。
“逞强!”容初将毛衣披在安蕊身上,见她挣扎着想脱去,强行按着她的肩膀,四目相对,想到刚刚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下好笑,不动声色道:“吃一堑长一智,安小姐,你怎么那么喜欢跟踪人?两回见面,你都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刚刚要不是我,你的小命怕是?”
安蕊打断道:“你怎么会在哪儿?”
“我?”容初干咳了声,躲开她的视线,脱口而出:“碰巧过路!”
闻言,安蕊看向容初,微微愣神,‘噗呲’的笑出了声,她心里明白那只是他的托词,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是谁跟踪谁!”
两人相视无言,静静的走向凉亭。
夜幕里,星斗犹如细碎的流沙点缀了天空。微风拂过,弄堂里冷落的寂静无声,偶尔会传出几声犬吠。
一道黑影闪过,叩开了一所宅院的门,他和开门人低声交耳说了几句话后,就进了进去,他沿着小径匆匆忙忙走向书房,垂手而立,低唤道:“少爷!”
“办妥了?”傅君诚歪靠在卧榻上,懒洋洋的,手捧着书籍,瞥眼打量着卢学宣,见他裤管沾染着泥浆渍,神色慌张,闷声问道:“遇到什么事了?”
卢学宣眼珠子打着转,犹豫道:“我?少爷,交钱时,我们碰到安小姐了。”
合书扔在榻桌上,傅君诚缓缓起身,手指搓着扇坠,眨了下眼,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小人按照您的吩咐将剩余的钱给丁贵,刚把钱交给他,就发现有人在偷听。”卢学宣心知自家少爷的脾气,他始终低着头,极力想撇开关系,吞咽着口水,道:“应该是丁贵来时就被安小姐盯上了,您放心,安小姐并没看清小人的容貌。”
‘啪’的打开扇子,傅君诚起身,眉头紧蹙,瞅着他的狼狈样,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冷声道:“两个男人居然让一个女人跑了?”
“小人办事不力,少爷恕罪。”卢学宣吓的跪倒在地,连声解释:“本来,本来是可以抓到安小姐的,眼瞅着快追上她了,也,也不知道哪里跑出一个男人把她救下了。我们?”
“男人?”傅君诚打断道,他随手将扇子扔在桌案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打开香炉,傅君诚添置香料,漫不经心的问道:“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当时场面很紊乱,天色又黑,弄堂里的灯光?”卢学宣听得香炉盖起的声响,慌忙俯地,不敢多做解释,回禀道:“小人并没看清他的长相。”
“既然事情败露了,丁贵也不能再留。”傅君诚蹲下身,用扇子敲打着卢学宣的脑袋,冷笑道:“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小人明白。”
手指一挑,扇身回转,傅君诚紧握着扇尾,起身回躺在卧榻里,挥手示意卢学宣离开,他拿起书卷,却无心再看,望着榻桌上的台灯,脑海里浮现出那道倩影,暗叹道:安蕊,呵,我先前倒是小瞧你了,这才来江宁府几日,你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那天在汪府?那个房间里?呵,要是让白司明知道自己在受牢狱之灾时,你却在外头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他会作何感想?
念及此,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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