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晨曦的阳光,如同月光般苍白无力,透过雪白的窗纱,照亮着地板,隐隐约约,白晃了一片。
来到大厅,安蕊见只有昨晚那个丫鬟在打扫卫生,环顾四周,不见那人踪影,难道还没起?
“安小姐,早上好!”
回过神来,安蕊见丫鬟站在跟前,一时叫不上名字,‘额’了声,问道:“你家少爷?”
“少爷一般不会这么早起,要不,我先给您弄早餐?”
“不,不用了!”安蕊走到大门旁,换鞋道:“我先走了,若是你家少爷问起,请他到白家商号来。”
“安小姐,您,您还是等少爷起身了再……”
见她拦住去路,安蕊正想解释,身后一阵干咳声,回首,只见容初穿着一袭深蓝色的睡衣,凌乱无章的头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双手自然的插在衣兜里,带着懒意,缓缓走下阶梯。
他挥手示意丫鬟离开,面无表情,似乎困意未醒道:“不打招呼就走,安小姐,似乎不太懂礼貌。”
“事出有因,我?”安蕊见他走到留声机旁,阳光下,修长的手指划过黑胶唱片,长长的睫毛忽上忽下,懒散却不失精气神,微微一愣,直到柔和的钢琴声响起,她才开口道:“表哥的事,我回去得找王先生商量对策,所以?”
话声未完,她见容初递来一杯咖啡,歪头点了下,微笑道:“祭祀节将至,少督军应该无暇顾及白先生的事,更何况?”他语顿了下,又道:“我认为眼下白先生在监狱里是最安全的。”
接过咖啡,安蕊眉头一蹙,犹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私贩违禁物,在江宁府是重罪,众人皆知,前些日子少督军还因此事处决了李厅长的女婿,在这个节骨眼上,白先生敢顶风作案,只有三种可能。”容初抿了口咖啡,润着嗓子,继续道:“其一:白先生艺高人胆大,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替他打通了关系,全然不将督军府的严令放在眼里;其二:雇主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其三:被人栽赃陷害。”
手捧着咖啡杯,望着窗外的风景,所有的资料在脑海里快速汇总,沉默片刻,容初分析道:“要是前两者可能,不管是背后撑腰的人,还是雇主,为了不受牵连,他们必然会杀人灭口,只要白先生一出监狱,反而给他们提供了刺杀的机会。”
闻言,安蕊的心‘咯噔’了下,疾步上前,慌张道:“万一他们在监狱里动手?”她抓他的胳膊,犹豫问道:“你,你是不是有法子救他?”
“你似乎很紧张他?”
他步步紧逼,安蕊不由的往后退,直到背靠着墙壁,无路可退时,她才苍白的解释道:“他,他是我表哥!”
“哦?你既然诚心想救,为什么当初要向我隐瞒?”容初见她不吭声,侧头凝视,有意打趣,漫不经心道:“安小姐,是不相信我有能力处理,还是认为我不会多管闲事?”
近在咫尺,安蕊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烫,她躲开他的视线,连声说不。
越凑越近,他的鼻息带着暖意,安蕊已无处可躲,不敢直视,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那是?”
“我!?”
抬头的瞬间,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双唇一阵温热,安蕊本能的瞪大双眼,身体微微一怔,头皮发麻,她想伸手去推,却被他紧紧攥住,无法挣脱。
突如其来的亲吻,霸道而又温柔,安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如同急速江河奔流,轰然涌上心头,连呼吸就快停止了。
意识开始模糊,她只看到他的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晕,那双眼睛……
这样的灼热,全然和上回不同,那种感觉安蕊从未有过,她只觉得双唇被一股陌生的热力与气息所缠绕,几欲挣扎,可他的力道太大,使得她丝毫不能动弹。
似乎他的气息充斥了一切,如同一张天罗地网般包围着她,无可逃避。
一阵温存,安蕊好似放弃了挣扎,闭上双眼,只觉得自己被卷入飓风中,好似五官的神经都被遮蔽了,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感觉得就是自己双唇上的那一丝灼热与温柔。
他的掠夺越来越蛮横,安蕊心下一横,狠狠的在容初嘴唇上咬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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