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传

第106章 心相印,馨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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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雅馨试探着问:“你告诉皇浦轩浩什么?”
    苏锦提起往事情绪激动,丝毫未曾防备地继续说道:“我进宫之后一直小心培养了一批忠于我的侍卫,加上在苏府的一些老人儿,我让他们在苏府里悄悄地为我打探消息,拿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
    “苏秦与六王暧昧来往的书信,还有六王党羽的名单。我如实告诉他我的身世,他答应我将我的户籍更改过来,让我认祖归宗,这样不仅仅我获利,他也不会再怀疑我的居心。”
    苏锦嘴角勾起嘲笑,“你说这些东西换一个嫔位,是不是很值?”
    楚雅馨一惊,难怪皇浦轩浩当日的动作如此迅速,在拿到楚雅馨给他的证据之后,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平定了六王。楚雅馨之前在骥县里久居深闺不出,回宫后对于前朝的事情也不甚了解,所以并不知道六王的事情在朝中牵扯到了多少人。
    楚雅馨小心地问:“苏秦现在如何?”
    “苏秦?”苏锦呵呵笑道,“抄家流放,诛灭九族。”
    苏锦,不,是程锦,一直在笑,笑得愈来愈浓烈,可楚雅馨却看到那笑里浓浓的哀伤。即使报复了苏秦,可是这一生,苏锦的心中都会背上沉重的枷锁,一生一世都无法解脱。
    楚雅馨叹了一口气,苏锦挑挑眉,“你叹气?是在可怜我吗?”
    楚雅馨急忙说,“不是,只是联想到了自己的一些伤心事。”
    “如果是,那最好,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程锦了?”
    “不需要,叫我莹嫔就好。”
    楚雅馨站起身来,对苏锦说:“我先回去了。”
    待楚雅馨走后,纤草不禁问苏锦:“娘娘,您刚才为什么不顺势投靠楚昭仪,如今她在宫中的风头可是无人能及的,更何况你们两个之前有些交情,你若开口,她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苏锦回头望了纤草一眼,又转过头凝视着楚雅馨离去的方向,道:“如今她的确是炙手可热,可正是因为如此,靠得太近,反而容易被灼伤,不如保持一定的距离,似是而非,她也会想办法来拉拢我们的。”
    楚雅馨一路上沉默地走着,偶尔抬头看一眼上空飞快掠过的鸟雀,眼前依旧会浮现出苏锦的笑。
    或许报复并没有人想象中的那么令人痛快,对于不相干的陌生人也许不会觉得,但是对于曾经至亲的人,被他们背叛的痛只是一时的,会随着时间淡去,但是报复他们之后心理上所承受的痛却会是一世的。
    靖岭的背叛,司徒家的背叛,曾是她这几年来久久难已释怀的事情,她心里一直在怨恨靖岭。否则,当日在御花园中两人相遇,她不会对靖岭说那样的狠话;靖岭在得知她小产之后来看她,她不会明明自己都没有放下却劝靖岭放手;靖岭潜入冷宫,想要带她远走高飞,她不会违背自己内心最深处那声呐喊而拒绝靖岭。年少时的种种早已情根深种,这么多年,虽然已经不再爱,但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过靖岭。
    楚雅馨随手摘下小径边的一朵蒲公英,对着它沉思。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曾经怨过、恨过,她恨靖岭,恨司徒家,但是那种恨又有什么意义呢?让她去像苏锦那样报复,让司徒一家也被诛灭九族、亲手害死靖岭吗?到那时候她内心是不是也会背负着内疚、悔恨、不安的枷锁过一辈子?既然恨没有意义,那就不如忘却恨,选择宽恕。
    爹娘已经在骥县安顿下来,准备安享晚年。奉儿文武双全,也已经长大,他们现在过得也都很好,远离官场,给他们的是一种新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楚雅馨心内终于释然,对着掌心毛绒绒的一团用力地吹一口气,一大团蒲公英瞬间散开成无数片小小的“降落伞”,摇摇摆摆地飞向空中。与司徒家,与靖岭之间过去的一切恩恩怨怨不如就让它随风散了吧。
    压在心中已久的大石头终于在今日碎裂,楚雅馨顿觉得脚步轻快了许多。
    楚雅馨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所以并没有太注意脚下的路,遇到岔路口就下意识地右转,此刻左右看看,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嘉熙轩前。楚雅馨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就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之后楚雅馨才发现古怪,夏若烟已经离世很久,嘉熙轩内久无人居住,但却依旧干净整洁,楚雅馨下意识地去寻找木蒨的身影,在夏若烟的秋千上看到了木蒨。木蒨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空里是簌簌而落的花瓣,就如同夏若烟坐在那里一样。
    楚雅馨示意小清子先退下,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秋千前。木蒨抬起头对着楚雅馨浅笑,“你来了。”没有丝毫意外,就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这来了,顺便进来看看,没想到嘉熙轩还是这么干净,我原以为早就破败了呢。”
    木蒨说:“我日日都派人过来打扫。”
    若烟、若烟,楚雅馨想,是不是夏若烟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在人世间只存在了短短十几年,就如同烟雾一般,美丽的一瞬之后就要随风散去,烟消云散了。
    楚雅馨说:“听说自从若烟死后你就和德妃少来往了?”
    “是?”
    “为什么,”楚雅馨虽然已经知道,但还是有些不解,“你之前不是查出慧妃陷害若烟吗?宫里能与慧妃抗衡的,唯有皇后与德妃两个人,你为何反而疏远德妃?”
    木蒨黯然,“若烟生前树敌太多,虽然那件事情是慧妃做的,但是德妃之前在明里暗里也做了不少事情,何况,我之前投靠德妃本来就是场面上的事情,德妃从来没有真正信任我,所以我干脆就和她们全部撇清关系,我不信,凭着我自己,就不能为若烟报仇!”
    楚雅馨说:“可你这样会很难,连你自己能不能在后宫里立足都很难说!”
    木蒨浅浅一笑,对楚雅馨说:“所以,你今天来了不是吗?”
    楚雅馨一怔,“你什么意思?”
    木蒨淡淡说:“如今放眼后宫之中,若是论宠爱,谁人及得上你楚昭仪?皇上不惜大费周折,找了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女子,让你李代桃僵,从冷宫里重新回到后宫,赐玉宇宫给你独居。琼楼玉宇,何等荣耀风光。”
    楚雅馨微怔,现在后宫所以人的看法应该和木蒨刚才所说一般无二。
    木蒨接着说道:“没有子嗣,但是既有宠爱,又有名位,回宫不到一个月就击垮了德妃,你可知如今你的锋芒,就连皇后、慧妃都要忌惮三分。我自认为,投靠你,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帮我,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拦我。”
    木蒨说完,静静地看着楚雅馨,楚雅馨有些难以置信,木蒨早已把一切洞察清明,未等楚雅馨开口就将一切主动说了出来。
    楚雅馨思索了一瞬,说:“好,投靠我,我会在适时的时候给予你所需要的帮助,但我需要的时候,你也要为我做一些事情。”
    木蒨一口答应下来,楚雅馨看着漫天花雨簌簌而落,有一瞬间的恍惚。
    木蒨说:“楚昭仪先回去吧,你我现在越少来往,对以后行事越有利。”
    楚雅馨知道木蒨说的不错,并未推辞,直接告辞了。
    回到玉宇宫之后,碧儿端上一碗药,低声说:“这是张太医送来的新方子。”
    楚雅馨盯着那碗药看了好一会,捧起碗,皱着眉头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这几天楚雅馨开始着手准备给太后的贺礼。半月之后就是太后的寿辰,去年因为太后身子不舒服,嫌折腾着做一次寿太累,所以就取消了。今年太后的精神状态不错,又恰好是六十的整寿,皇浦轩浩特意下令,一定要办得喜庆热闹,博太后老人家的欢心。
    楚雅馨想既然是六十大寿,意义非凡,加之太后对她有些恩情,所以这寿礼一定不能马虎。楚雅馨叫了碧儿、琉月、小清子,四个人一同商量,最终决定楚雅馨亲手绣一幅长寿图。
    决定了之后四个人就开始动手,小清子去内务府领了一块布料和丝线,碧儿和琉月在一旁理丝线,楚雅馨开始动手绣。
    前几天皇浦轩浩来了几次,看到楚雅馨忙忙碌碌的样子,只是略微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后面几天就几乎没来打扰楚雅馨。
    楚雅馨专心致志地绣着,每天早上起来,用过饭之后就开始绣,一直绣到中午,用一点东西之后再一直绣到晚上。因为要绣一幅足有两米长的大图,任务很紧,所以楚雅馨每日从早绣到晚,忙忙碌碌,终于在寿宴的前一天傍晚绣好了。
    碧儿和琉月都对楚雅馨的手艺赞叹不绝,这幅绣着山水的绣品其实暗藏玄机,画面里所有的山山水水是楚雅馨提前勾描好的,连在一起看,连绵不绝的山水就组成了“长命百岁”四个字。
    楚雅馨和琉月、碧儿还有小清子仔仔细细地将绣图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放到礼盒里装好,等到明天楚雅馨亲自献给太后。
    楚雅馨把绣图交给琉月保管一夜,再三叮嘱她一定要看好,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在上面动手脚。
    连着忙了十多天,楚雅馨已经累极了,此刻终于大功告成,精神放松下来,积攒了多日的困劲也一下子反了上来,楚雅馨掩嘴打了个哈欠,翻倒在床上,上下眼皮直打架。
    楚雅馨对琉月含含糊糊地吩咐:“都下去吧,我要睡了。”
    碧儿忙道:“小主还没用晚膳呢,吃过饭再睡吧。”
    “不吃了。”
    琉月又问:“小主明日要穿什么衣服,奴婢今晚准备。”
    楚雅馨此时已经半睡半醒,含含糊糊地说:“随……便。”
    琉月、碧儿和小清子三个人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掩好门,小清子和琉月去做自己的事情,留碧儿在门外守着楚雅馨。
    约摸晚膳过后的时刻,皇浦轩浩来玉宇宫,只看到一众宫人接驾,并未见楚雅馨,皇浦轩浩问琉月:“你们娘娘呢?”
    琉月恭敬地答道:“娘娘连日赶制为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太过劳累,早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
    “是,娘娘晚膳都没有用,寿礼做完之后直接就睡了。”
    皇浦轩浩示意宫人都起来,“各自去忙吧,朕进去看看楚昭仪。”
    碧儿和琉月仍不太放心,跟着皇浦轩浩一直到内室外面,楚雅馨摆摆手,把袁安和她们两个人都留在门外,一个人进了内室。
    皇浦轩浩放轻脚步声,生怕惊醒了楚雅馨,悄悄来到楚雅馨床榻前,看到楚雅馨呼吸匀称,睡得正香甜,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甜笑。
    楚雅馨在梦里梦到一片薰衣草的花田,嘴里喃喃着:“真漂亮。”
    皇浦轩浩俯下身,在楚雅馨的唇畔轻轻印下一个吻,起身时,眼角眉梢都是无尽的欢喜。
    “看来你是累坏了,不过应该是做了一个好梦。”皇浦轩浩喃喃道,“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楚雅馨犹在梦中毫无知觉,皇浦轩浩轻声退出了房间,对袁安吩咐道:“回龙阳宫,批奏折。”
    第二天一早,楚雅馨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琉月已经把昨晚挑好的衣服递到楚雅馨面前。楚雅馨看了看,琉月做事果然稳重,衣服的款式、眼色选的都很好,美丽,但是不明媚张扬,很适合今天这样的场合。
    虽然太后年纪大了懒得折腾,但是皇浦轩浩还是执意要把太后的六十大寿办得热热闹闹的。后宫所有人全部参加,朝中六品以上官员也尽数出席。
    宴会的地点设置在银安殿,是内宫与外朝交接的宫殿,平时也经常在这里举行一些重大的仪式,殿内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宴会一开始就如同平常一样,所有妃嫔和大臣依次给太后叩拜祝寿问安,接着就是红袖舞女,一场又一场的歌舞。这一次太后的寿辰,皇浦轩浩特地命令内务府排了好几段新的曲子,与平时常看的那些不同,大家也都看的有滋有味。
    一段歌舞之后,就到了后宫嫔妃献礼的环节,一般来讲有的人会送礼品,有的人会现场表演一段才艺,博太后换心一笑,这个时候也是最热闹有趣的时候,大家一边欣赏才艺,一边品鉴宝物,不亦乐乎。
    皇浦轩浩首先拿出寿礼,是一个足有一人一人之高的红珊瑚。皇浦轩浩令人将珊瑚抬到殿中央,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片唏嘘,红珊瑚价值连城,一株手掌大小的珊瑚就足以买下一座城。像这样通体殷红,足有一人之高的珊瑚绝对是世间罕有,独一无二的。
    皇浦轩浩起身给太后行礼道:“儿臣知道母后信仰佛祖,这红珊瑚是佛家的吉祥之物,乃是无上的法器,儿臣将此株珊瑚献给母后,愿母后安泰顺遂!”
    皇浦轩浩的语气诚恳,太后很是欣慰地亲自扶起了皇浦轩浩,看到太后对红珊瑚啧啧称赞,皇浦轩浩也很是高兴,令人把珊瑚送到太后宫中去。
    皇后笑道:“皇上孝心,如此贵重的红珊瑚,岂不让接下来的众位姐妹们的礼物都黯然失色了?”
    太后笑笑:“礼物无论轻重,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哀家自然都会喜欢。”
    接着是所有嫔妃献寿礼的时间,因为看到皇浦轩浩心情大好,不少人都选择表演才艺,能同时讨到皇上和太后两个人的欢心,一箭双雕。
    陈昭仪同样信佛,与太后也算是志趣相投,陈昭仪送给太后一串佛珠舍利,太后同样也是示若珍宝。
    皇后送给太后的也是一件佛像。因为知道太后信佛,所以大家大都投其所好,很多寿礼都是一些佛具。一开始太后还仔细地鉴赏一番,到后来看得多了,有些不耐烦,但也不想扫了大家的行,所以还是笑呵呵地收下。
    慧妃弹了一曲琵琶,曲毕,皇后笑着对皇浦轩浩和太后说:“皇上,母后,臣妾听着这慧妃妹妹的琵琶弹得当真是一绝,远胜于刚才内务府安排的那些歌舞。”
    太后点点头,赞许道:“的确不错,哀家也听过不少琵琶,慧妃弹的,的确算是上乘。”
    皇后接着说:“母后刚才还直夸内务府排的曲子不错,如今和慧妃妹妹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大家心知肚明,今日席间,德妃一语未发,皇浦轩浩也未提起德妃,德妃眼看是无望了,如今宫里就剩下皇后和慧妃了,两个人今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掐上了。
    皇后见皇浦轩浩和太后都不接话,急忙解释说:“臣妾是想,不如让慧妃妹妹抽空去内务府调教一下那些乐妓们,给她们传授一些琵琶的精髓,日后让内务府再排出几个更精益的曲子来,想必母后也会更喜欢。”
    慧妃面上继续微笑,趁着皇浦轩浩和太后没留意,狠狠地剜了皇后一眼,让她去调教乐妓?她好歹也是高门大户之家的女儿,贵为妃位,让她去调教乐妓,那她岂不是成了乐妓的头子?
    太后把玩着陈昭仪送的舍利不语,很明显这种事情她不会管,让皇浦轩浩来决定。过了一会,皇浦轩浩说:“慧妃,你闲时可以多去内务府的乐坊走走,略微给她们指点一二,若是她们排出了好的曲子,母后高兴,朕算你一功。”
    慧妃笑盈盈地领命。
    地下所有的人都支棱着耳朵,从四面八方收集信息,生怕漏听了一个字,做了错误的判断,日后会得罪这两个人。
    楚雅馨如今已经是昭仪,按照位分排下来,很快就轮到了她。
    楚雅馨站到大殿中央,先是对着太后行了一个礼,琉月和碧儿在楚雅馨身后将一幅绣图展开,足有两米长,一米半宽。
    太后眼前一亮,包括皇浦轩浩和皇后,三个人身子都微微前倾,仔细地注视着。
    楚雅馨缓缓道:“这是臣妾绣了十多天方才绣成的寿图。”
    太后不禁拍手叫好,“这图上绣的是我南朝国的山水百川,气势磅礴,可哀家仔细看,这展翅的鸟儿像是一个撇,这地面像一条横,中间的大树是一条竖,旁边蜿蜒而过的河流像一捺,连起来就想是一个‘长’字,这山山水水连在一起,倒像是几个字。”
    楚雅馨急忙说:“太后慧眼,正是‘长命百岁’四个字,臣妾在构图时将这四个字融入山水之中,图中有字,字里是图,希望太后娘娘长命百岁,寿考绵鸿,希望我南朝国江山千秋万岁,世代永存!”
    太后赞叹,对皇浦轩浩说:“楚昭仪当真是一双巧手。”
    皇浦轩浩说:“不仅仅是巧手,更是巧妙的构思,儿臣以前也从未见过像这般将字画融为一体的精美绣图。母后还记得儿臣曾给您看过的七彩琉璃瓶吗?那也是出自楚昭仪之手。”
    太后笑道:“果真是奇思妙想,与众不同。”
    楚雅馨忙道:“臣妾不敢当太后娘娘如此盛赞,不过是闲时多翻了几本闲书,偶然从书上看到的。
    皇浦轩浩笑着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太后转头对皇浦轩浩说:“楚昭仪如此用心,哀家想着总要赏楚昭仪些什么,只是哀家平日里久居宫内念佛,也不知该赏些什么,不如皇帝就替哀家赏赐楚昭仪些东西。”
    楚雅馨偷偷去看皇浦轩浩,皇浦轩浩手中把玩着酒杯,沉吟不语,楚雅馨见状,上前一步想要行礼推却,皇浦轩浩唇畔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对楚雅馨说:“楚昭仪接旨。”
    楚雅馨就势跪下听旨。
    “晋楚昭仪为正二品淑妃,赐号馨。”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楚雅馨自己都吃了一惊,她两个月前才刚刚以昭仪的身份大张旗鼓地回宫,过了两个月皇浦轩浩又立刻晋她为淑妃,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皇后听到“淑妃”两个字后身子一颤,想要和皇浦轩浩说什么,嘴巴张了张,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正二品四妃之中惠妃最大,淑妃次之,再便是贤妃,德妃最末,慧妃实际上是从二品妃位,只是得了一个同音不同字的封号,如此一来楚雅馨便一跃成了众妃之首,仅次于皇后,虽然同为正二品,就连德妃如今见了她也都要恭恭敬敬的。
    出了坐在上方的皇后和太后,所以人都起身给楚雅馨行礼道喜,楚雅馨还有些懵,晕乎乎地叫了一声:“起。”
    楚雅馨缓了一缓,又对着太后行了一个礼,她知道今日是太后在有意抬举她。太后冲着楚雅馨和善一笑,命人把楚雅馨绣的寿图送到她的寝室里挂起来。
    就在楚雅馨站在殿中行礼的工夫,宫人们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楚雅馨的座位移到了下方第一个,坐在德妃和慧妃之前。楚雅馨再回到桌位上,众人都已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后宫里的每一次高位晋升都是一场局势的变化,楚雅馨的半路出现打破了原本众人等着看皇后和慧妃两个人互相撕咬的戏码,不少人心里的小算盘暗中拨得嗒嗒响。
    宴会结束之后,楚雅馨乘着鸾较回到玉宇宫,一路上吹了些风,楚雅馨也渐渐想明白了。皇浦轩浩晋她的位分,是为了让她更方便地行事,如今她已经是众妃之首,对抗德妃和慧妃就会方便的多。皇浦轩浩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楚雅馨,要快!能给的条件皇浦轩浩都给她了,接下来就要看她楚雅馨自己的本事了。
    回到玉宇宫后,内务府又按照淑妃的份例给楚雅馨拨了一些工人,楚雅馨照例打发她们去做粗活。
    楚雅馨刚刚回到玉宇宫,屁股都还没坐热乎,袁安就带着皇浦轩浩的口谕来,要楚雅馨到龙阳宫见驾。
    楚雅馨又急忙跟着袁安到了龙阳宫。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龙阳宫了,楚雅馨一进屋就偷偷地大量皇浦轩浩的屋内,就连陈设的物件都几乎没有改变,但是楚雅馨一眼就看到,离皇浦轩浩最近的那个书架子上摆着楚雅馨做的那个七彩琉璃瓶。
    皇浦轩浩正在桌前批着那些好像永远都批不完的奏折,楚雅馨问了个安,立在那里等着皇浦轩浩。
    皇浦轩浩批完手头的奏折,问楚雅馨:“你知道朕今天为什么要升你为淑妃吗?”
    楚雅馨冷冷地说:“知道。”
    皇浦轩浩未再说什么,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一纸诏书,对楚雅馨说:“朕打算把你弟弟楚奉调入京城军中效力,先封他为正五品郎中令,如何?”
    楚雅馨微倾着身子向前看,诏书上已经盖上了玉玺,她愿与不愿都已经无可奈何了。
    皇浦轩浩举起手中的诏书到楚雅馨面前,“这是封你弟弟为正五品郎中令的诏书,”皇浦轩浩把诏书交到一旁的袁安手里,袁安拿着诏书立刻下去安排。
    袁安走后殿中就只剩下楚雅馨和皇浦轩浩两个人,楚雅馨问:“你是要拿奉儿做人质?”
    皇浦轩浩淡淡道:“朕曾到骥县微服私访,听闻你弟弟在骥县郊外拜了一个名师,学有所成,也是一个略有名气的少年英豪了,难道这样的人不应该为朝廷效力吗。”
    楚雅馨一字一顿地说:“人各有志,皇上如此,可问过奉儿自己愿不愿意做官?”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为朝廷效力,难道要窝在家里种一辈子地吗?”
    爹已经轻旨不再入京为官,皇浦轩浩不能驳了爹的面子,所以就只能把奉儿弄到京城里。一旦奉儿到了京城为官,就算是牢牢攥在了皇浦轩浩的手里,皇浦轩浩随时可以用奉儿来威胁她。
    皇浦轩浩转身在书架前抚摸着七彩琉璃瓶,楚雅馨呆呆地看着那个七彩琉璃瓶,想起她当初编那个瓶子的时候满心欢喜,虽然拆了编,编了拆,但是丝毫没有不耐烦,一定要要求做到最好。
    皇浦轩浩很久不说话,楚雅馨也立在原地不动,半晌,皇浦轩浩回头对楚雅馨摆摆手,“回去吧。”
    楚雅馨回到玉宇宫,碧儿凑上来问:“小姐,皇上叫你去说什么了?”
    “皇浦轩浩已经下旨,让奉儿入京城军营中效力,封他为正五品郎中令。”
    碧儿欢喜道:“那小姐和公子就可以在京中团聚了!”
    楚雅馨苦笑,碧儿看楚雅馨的表情不对,这才反过神来,如此一来,公子不就成了皇上手中的人质了吗?碧儿不再说话,给楚雅馨端上一杯茶。
    楚雅馨喝了一口茶,细细思索着,如今她已经是众妃之首,做事情也不需要再瞻前顾后,是时候该雷厉风行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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